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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单面镜的玻璃,猎豹看向坐在座椅上的,身上接满了电线的木代——她刚刚经过一轮呕吐,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猎豹带着笑,伸出手,顺着玻璃上木代的脸慢慢指画:“她怎么样?”
“第一天最能扛,昨天已经不行了,对罗韧的声音、面貌图像都开始出现类似条件反射的生理性厌恶,今天开始,不断给她播放剪辑合成的虚假片段,施受虐人物代以罗韧和她,这一过程中佐以电击和其它生理疼痛,加深这种印象的真实感……”
“她会装吗?这种状态会不会是虚假的?”
“不会,各项仪器记录体征,体温的变化、心跳心率、血压、生物电都在其中,这个无法伪装。”
“东西准备好了吗?”
手下递了一个锦盒过来,猎豹打开,里头是一个钛合金求生哨。
“已经查对过了,跟她原有的那个,同一型号,一模一样。”
猎豹拈起了细看。
小美人儿让她传话,她照办了。
——如果罗小刀想我,想跟我说话,让他吹响口哨,我会听见的。
可是,话传过去,不代表她不防。
上一次,那句似是而非的“个个都欺负我”,让她猝不及防的险些暴露,这一次,她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吹响口哨,会发生什么事呢?
猎豹哈哈大笑,就势把口哨攥在掌心,然后转身离去。
门外是往上的楼梯,她一级级地走着,最后推开门,进入大厅。
这是又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角落里有一架老式的唱片机,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有个女人正摆弄着面前的头像模型,塔莎站在边上看着,见猎豹出来,欢快地奔过来,大叫:“妈咪。”
猎豹伸出手,摁住冲过来的塔莎的头,随手往边上一推,塔莎打了个踉跄,怯生生的,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那个摆弄头像模型的女人瑟缩了一下,险些打翻了手边的取模粉。
猎豹打开唱片机。
雄浑而又浩荡的音乐声,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据说乐章的第一句是引人深思的警语。
——命运在敲门。
乐声越来越急,像掀起湍急的海浪,浪急风高,似乎撼的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
猎豹慢慢走过来。
那个女人手里拈了一小块软泥,熟练地迅速捏散在模型的面部,凹的地方补,凸的地方压,眼睑处拍了又拍,那原先呆板的头像,忽然便看着熟悉起来。
猎豹问:“可以画的跟我一样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