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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伯母‐‐&rdo;

林晖盛刚一开口，便被施媛止住了，她转身缓缓走下楼梯。林晖盛跟在后面，来到一楼的厅堂里。施媛关上门，坐到椅子上，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开口说道：&ldo;盛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rdo;

林晖盛一时也没了主意，他重重叹了口气，恨恨地说：&ldo;小妹若真是怀有身孕，只怕是那费思勤做的好事了。&rdo;

&ldo;造孽啊，造孽啊，&rdo;施媛拍了拍大腿，说：&ldo;真不知道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rdo;

林晖盛想了想，说：&ldo;现在小妹还不知道费思勤的事，唉，等我先将这件事告诉她，然后再跟她说身孕的事吧。&rdo;

&ldo;也只能如此了。&rdo;施媛无可奈何地说。

&ldo;我真希望是谢医生看走眼了，唉，这叫什么事啊。&rdo;

&ldo;对了，愚痴堂那边怎么样了?&rdo;施媛问道。自从民国二十五年林佐骏去世之后，她便和林郁哲分开住了，林郁哲一个人住在愚痴堂，她则搬去了另一个院子里住。

&ldo;警察还在那里勘查，&rdo;林晖盛掏出怀表来看了看时间，说，&ldo;我想现在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吧。我看那个带队的陈探长倒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rdo;

&ldo;只要快些把费思勤的事了结掉便好，&rdo;施媛低头说，&ldo;老爷的遗体也不能久停，头七之后必须入土，灵堂的事也耽误不得。&rdo;

&ldo;我知道，今天就把灵堂建起来，不管怎么样，大伯的后事不能耽误。&rdo;林晖盛斩钉截铁地说。

陈韶文从房子里走出来，并没在院子里发现林晖盛的身影，他便问守候在那里的管家林嘉：&ldo;林先生去哪里了?&rdo;

&ldo;大少爷有点事走开了，陈探长要是有事找大少爷的话，我这就去派人去传话。&rdo;林嘉毕恭毕敬地说。

&ldo;那倒不必了，&rdo;陈韶文挥挥手，说，&ldo;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rdo;

正在这时，陈韶文远远看见林晖源陪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朝这边走过来。老人拄着手杖，穿着一件呢子大衣，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灰白的胡须显得有些凌乱。

&ldo;张伯伯，这位是警局派来的陈探长。&rdo;走到面前时，林晖源向老人介绍陈韶文。

&ldo;你好，鄙人陈韶文，现在在侦缉大队当差，请问老先生是‐‐&rdo;陈韶文礼貌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ldo;老朽张释季，是林伯智的朋友。&rdo;老人也自报家门。

&ldo;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老律师啊，久仰久仰，&rdo;陈韶文连忙伸出手来，和张释季握了握，&ldo;在下久闻张老律师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终于得见尊面，也算是了却在下一桩心愿了。&rdo;

&ldo;陈探长过誉了，&rdo;张释季喘了口气，说，&ldo;我既是林伯智的至交好友，也是林府的顾问律师，于公于私和林家的事都能扯上干系，若是有什么能帮到陈探长的地方，陈探长只管说话便是了。&rdo;

&ldo;客气客气，&rdo;陈韶文决定谈到正题上，说，&ldo;张律师认识这位费思勤先生么?&rdo;

张释季点点头，说：&ldo;当初伯智就是托我找到费思勤的。这是一个老实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自杀呢?&rdo;

陈韶文看了林晖源一眼，后者站在一边，似乎并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

张释季用手杖拄了拄地，说：&ldo;我能去看看现场吗?&rdo;

&ldo;当然可以，&rdo;陈韶文点点头，说，&ldo;不过现在我们正在勘查现场，不方便让外人进来，老律师要是不嫌弃的话，请站在门口看看。&rdo;

&ldo;好的。&rdo;

张释季曾参与多起重大刑案的辩护工作，因此对于警察的工作并不陌生。三人一起走到费思勤的卧室门外，这时张释季注意到院子里的警察们正在采搜集脚印，他有些惊讶地对陈韶文说：&ldo;陈探长，难道这件案子有什么疑点吗?&rdo;

&ldo;哪里哪里，&rdo;陈韶文摸了摸胡子，说，&ldo;这只是例行的检查工作罢了。&rdo;

张释季见陈韶文遮遮掩掩，也就不再追问，静静地站在一边看院子里警察来来回回搜集脚印。房间里费思勤的尸体已经移到角落里的担架上，上面盖着白布。

陈韶文对林晖源说：&ldo;请问你见到令兄林晖盛先生了吗?&rdo;

林晖源摇摇头，说：&ldo;大哥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林嘉，我大哥上哪儿去了?&rdo;

&ldo;回三少爷的话，大少爷去绣楼了，老太太有事找他。&rdo;林嘉低头答道。

&ldo;哦。&rdo;林晖源看了一眼陈韶文，没有说话。

这时张释季对陈韶文说：&ldo;陈探长，能否借一步说话?&rdo;

&ldo;请。&rdo;陈韶文跟着张释季来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ldo;敢问陈探长，这案子是否有什么疑点，&rdo;站定之后，张释季用手指轻轻叩击手杖，说，&ldo;如果只是普通的自杀案，恐怕没有如此大张旗鼓采集脚印的必要吧。&rdo;

&ldo;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张律师，&rdo;陈韶文苦笑一下，说，&ldo;在下确实发现了一个疑点，因此对于费思勤先生的死因，还存着几分怀疑。只不过这个疑点说起来委实有些微不足道，所以刚才在下并没有道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