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想吃点别的。”司明明说。她一头扎进厨房里,把各种东西倒腾了出来。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烤面包的工序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实操。面粉多少克、蛋清蛋黄如何分离、面揉到什么程度,她在精密计算着过程,怕出现纰漏,那么自己就吃不到烤面包了。
&esp;&esp;苏景秋听到她在厨房里折腾,就推门问她:“你在干什么?”
&esp;&esp;“烤面包。”司明明说:“我看看这东西难不难。目前最难的是蛋清蛋黄分离,我是用勺子把蛋黄舀出来的。”
&esp;&esp;这一次她没有对他冷暴力。她跟他说话,甚至比从前回答问题还要仔细。她看不出什么负面情绪,但苏景秋察觉到了她的抵抗。
&esp;&esp;苏景秋回头看看桌子上的饭,又看看司明明,想问问她是不是以后他做的饭她都不会吃了?但他心中有怯意,并不敢问出口,因为他怕司明明说:是。
&esp;&esp;司明明是苏景秋认识的所有人之中,骨头最硬的那一个。他意识到这是司明明的疏离,她对他礼貌克制,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esp;&esp;他一个人吃着早餐,听着厨房里烤箱烤盘被推进去的声音,紧接着是按键的声音。司明明有了初步胜利。她紧接着为自己找出牛奶,等面包快好的时候热了一下。
&esp;&esp;她的面包烤的不算难吃。
&esp;&esp;她知道按照老师的方法解题不会出错,但最开始也很难有别的创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分儿她拿到了。看了眼时间,9:50,她还能从容地切好面包片,把剩下的放进保鲜袋里,最后端着餐盘和牛奶,坐在电脑前。
&esp;&esp;她觉得自己烤的面包很好吃。
&esp;&esp;她吃自己做的饭,不用担心别人将就她又以此来声讨她,她非常自在。甚至给陆曼曼和张乐乐发去一张照片,算作炫耀。
&esp;&esp;陆曼曼已经在家憋疯了,每天早上七点半被父母叫醒,绕着她家的地上三层每个房间擦灰,然后去外面的院子里跳绳。中午午睡后被他们弄起来弹钢琴、看书,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如果她不关灯,她妈妈就敲她门:“电费很贵,不关灯就给钱。”陆曼曼不懂为何自己在而立之年迎来了这“军事化管理”的生活,而她对此敢怒不敢言。
&esp;&esp;张乐乐劝她不要跟父母做对,要么就找合适的机会去她爸爸的工厂里上班,不要再自己创业了。
&esp;&esp;但陆曼曼想到要跟老陆朝夕相处就直摇头:不不不,让我做创业的败家子吧!
&esp;&esp;“还是我们明明幸福,这个时期跟一个帅男人关在一起,想做爱的时候可以啪啪,想吃饭的时候男人给做饭,美中不足的是这面包的气孔可不像健康餐从业者烤的。”陆曼曼挑剔人是一把好手,吃过见过,很容易看到这些东西的表象。
&esp;&esp;“我自己烤的。”司明明说:“所以才炫耀。”
&esp;&esp;“你自己烤?你老公死了?”大过年的,陆曼曼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太晦气,接着发了个呸呸呸的表情。
&esp;&esp;“没有,我想自己动手。”司明明回答。
&esp;&esp;“不,你们吵架了。不然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会自己动手。”
&esp;&esp;司明明正式进会了,就没再看群消息。这一天对她来说也不容易过,基于胡润奇之前的结论,和公司各部门的业务讨论,最终确认在2020年的一场意外(二十四)
&esp;&esp;对于理性的人来说,情感是有可有颗粒度的。司明明是如何确定这段婚姻还可以维系,而她不想一刀切掉苏景秋的呢?基于她的理性思考。
&esp;&esp;她把他们的情感划分为三大类,切割了五十多个颗粒,一一去对应,当她看到评分为对的颗粒数量超出为错的数量时,就觉得它还处于一种可优化的状态。
&esp;&esp;她也并非完全理性,在这个过程中,她问了自己一个感性的问题:你是否愿意结束这场婚姻而毫无遗憾?她的第一感受就是不。
&esp;&esp;理性和感性都站在了苏景秋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