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汉忙抬手向他指明方向,陆卓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见到逸仙楼的招幌远远在风中招展。
陆卓笑了笑,松开箍住闲汉的手,从怀里掏快银锭扔给他,抬步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闲汉眼见他真要去逸仙楼,擦着额上的冷汗摸了摸手里的银锭,忙一路连滚带爬跑出了均州城,生怕慢一点细雨楼杀手的剑就要架上他的脑袋。
是的,细雨楼也在均州,楼身坐落在均州西城,占了好大一块地方,无论从均州何处望过去都十分威风。
用赵元明的话来说,做生意就是要选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把招牌做得大大的,好叫世人都看见。
细雨楼当然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做的是杀人的生意罢了。
今日陆卓就是来与赵元明打个商量,请求他放弃杀裴翊的那一桩生意。
陆卓走进逸仙楼,楼中的人霎时安静下来,纷纷将视线投向他,眼中露出警惕与不屑。
想来他在街上向闲汉打听消息时,已经有人来逸仙楼报过信。
赵元明从二楼的一个房间出来,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打量陆卓,半晌才认出他是谁,疑惑道:“塞北客?你来找我干什么?”
这位细雨楼楼主是个面上有须、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此时同陆卓说话,怀里还搂着一位美丽的女子,看上去实在很像那些脑满肠肥,贪财好色的中年富商。
若是不说,只怕没人能看出他是个武功高手。
陆卓含笑向他拱手道:“见过赵前辈,小子不敢有隐瞒,今日前来是想请前辈帮一个忙。”
他向赵元明说明来意,赵元明闻言不悦地皱眉道:“屁话!我细雨楼做生意从来童叟无欺,既然收了钱,就绝没有反悔的道理。”
他不耐烦地挥袖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今日我不同你计较,赶快滚回去替你那位朋友准备棺材吧。”
陆卓也知道细雨楼的规矩,今日本来也没打算就靠着轻飘飘的几句话解决事情。他举起手上用长布条裹着的东西,边拆着上面包裹的布条,边向赵元明说道。
“前辈是个讲诚信的生意人,我却是个不讲道义的江湖人,既然前辈不愿讲情面,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将布条拆下露出一把三尺来长的长剑,剑锋隐在剑鞘之中看不清锋芒。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手中的长剑上。
据闻塞北客手中的乌铁剑是他师父天峰道人,以二十年前颍州落下的天外黑铁所铸,不只剑锋削铁如泥,剑身更是光华夺目,无光自明。
陆卓抽出长剑,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却见那剑虽磨得光亮,却也……
“没什么特别的啊,不过就是把普通的剑罢了。”有人说出声来。
楼上的赵元明更是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你就拿这把剑来对付我?”
他与陆卓的师父天峰道人是故交,自然看出陆卓手中的剑不是乌铁剑,不过是路边铁铺里一把普通利剑罢了。
陆卓却想用来它来跟赵元明对战,难道不好笑着吗?
赵元明手下虽然都是二流的杀手,但他本人却是一流的高手。若今日来的事陆卓的师父天峰道人,他还会忌惮几分,但是……陆卓?
恕他直言,塞北客在江湖上的名头还排不上让他忌惮的号。
赵元明不解道:“你何必为了个裴翊豁出命来?”
说完他又想起近日江湖上的传言,说是塞北军的人在公堂上供认裴翊和塞北客有一腿。
赵元明有些明白过来,感叹道:“原来是为了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