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走了进来,进了门就直接走向了神龛,对着红绸说道:&ldo;宜香,跟我走吧,白天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rdo;
我呆呆地站在一边,努力地回想着师父白天说的话,可是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ldo;你就那么希望送我走吗?&rdo;冷宜香低声哭着,问道。
&ldo;安心地去投胎,下辈子找一个好人家过日子,进了地府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你就可以忘记这一世的恩恩怨怨,下辈子可以重新来活。&rdo;师父对冷宜香说道。
&ldo;我不想去,我不想忘了你。&rdo;冷宜香哭着说道。
&ldo;我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惨,死了都不能去投胎,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你,你不要太固执了,你放走了阴阳骨,上了凤芝的身,借她的身体烧死了阴阳骨,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存够了婴灵在红绸里,已经够复活你的魂魄了。你都能跑出来去找人附身了,你也能靠自己走去阴间了,出来吧。&rdo;师父平静地看着红绸说道,眼里却闪着一丝泪光。
忽然,一个穿着淡紫色丝绸汉服的女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冰冷苍白的脸上淌着泪,娟秀的脸,黛眉轻锁,满是哀愁。
好冷艳的女子啊,如此情深,如此哀婉!
&ldo;走吧,我送你上黄泉路。&rdo;师父看着冷宜香,平静地说道。
&ldo;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赶我走?&rdo;冷宜香梨花带雨地看着师父,问道。
&ldo;你知道我心里有人,你这是何苦呢?你越是这样纠缠,我越是心里愧疚,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一个人,对你的情永远都只可能是兄妹之情。&rdo;师父看着冷宜香,低声说道。
&ldo;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早就不知道投了多少次胎了,而我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眼前……&rdo;冷宜香用幽怨地眼神看着师父,流着泪说道。
&ldo;走吧,别误了时辰。&rdo;师父转身走向大门,对冷宜香说道。
&ldo;就算找到她,她也未必还记得你一丝一毫!&rdo;冷宜香不甘心地走到了师父跟前,哀怨地说道。
&ldo;我早就放下了,早就忘了她的模样,我苟活人世,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时辰不早了。&rdo;师父走向了大门外,低声说道。
冷宜香低声啜泣着跟着师父走向了大街,我傻呆呆地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努力回想着他们的对话,好像还是没怎么弄清楚状况。
&ldo;师父,你们去哪里?&rdo;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对着师父喊道。
&ldo;你别管,看好了铺子了,再丢东西了我罚你跪三天!天亮前我就回来了。&rdo;师父背对着我大声说道。
听见师父说要罚我跪三天,我吓得连忙关好了铺子的大门,坐在铺子里的小桌前,老老实实地喝着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心里一直在想:师父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师父到底有多少岁了?他所说的重要的事又是什么?
喝了一壶茶,想了很多问题,整个人都精神了,不知道困顿了。
&ldo;咚咚!&rdo;我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ldo;是谁?&rdo;我走到门边,问道。
&ldo;我地宫里救你的人。&rdo;一个女人在门外答道。
&ldo;是你?你来做什么?这么晚了!&rdo;我问道。
&ldo;我刚刚看见你师父出去了,我来看看我爹娘。&rdo;她答道。
&ldo;姐姐,你真的回来了?&rdo;我激动地打开了大门,看着门口那个红衣女子,看着她那张完全陌生的脸,问道。
&ldo;你姐姐早就死了,我叫笙潇,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活死人。&rdo;红衣女子冷漠地看着我,答道,可是再冷的眼神都无法掩藏她内心的苦楚。
&ldo;笙潇?你不是去投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变成了活死人了?&rdo;我看着笙潇问道。
笙潇走了进来,走上了楼,我关上好大门,跟着她身后,她走到了以前关阴阳骨的那间房间,发现棺材都是空的。
&ldo;他们都去哪儿了?&rdo;笙潇附身,用苍白的双手紧紧扶在棺材外,阴沉着脸,问道。
我无意间看见了她衣襟口呼之欲出的酥胸,羞地红了脸,没多想,就对她答道:&ldo;他们抢了一个女人的孩子,被那个疯女人用火烧成了灰烬了。&rdo;
&ldo;什么?!&rdo;笙潇怒而转身看着我,用她纤细白皙却很冰冷很有力的双手猛然掐住了我的脖子,问道。
&ldo;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怪我,别杀我。&rdo;我对笙潇求饶道。
&ldo;不是看在相处多日的姐妹情分上,在地宫的时候,你就死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他们的?不然,你别想活!&rdo;笙潇冷冷地看着我,掐着我的脖子说道。
&ldo;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子轻易给了那个傅千秋?&rdo;我悲痛地看着笙潇,问道。
&ldo;这不是我的身子,是一个死女人的身体,身子给了他算什么?我把我的灵魂都出卖给了他!只要他能帮我报仇!&rdo;笙潇眼里含泪,狠狠地对我说道。
&ldo;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rdo;我看着笙潇,难过地说道。
&ldo;你以为我是你吗?自己的爹娘被害死,自己却苟且偷生?&rdo;笙潇掐住我的脖子,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