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逗是不想说话的,萧算便斟酌了一下开了口:“就……你睡着的时候,罗盘亮了……”
他们见萧椒睡得正香,这荒郊野岭又没什么人影,一时觉得蹊跷,便打算跟着罗盘所示出去看看,谁知道还没看到什么人却先见着天生异象,跑过去查看时就发现他们家大师兄要往滚滚的天雷下冲。
萧椒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把这点来龙去脉咂摸了一遍,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罗盘想给我指的就是他。”
“……”萧逗还是没忍住提醒道,“当时罗盘指的北边,雷劫在西边。”
萧椒:“但是我觉得……”
“别你觉得!”
他俩争来吵去,门外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有一队人冒雨前来,共有五六个,皆是少年,身着青衫,背负长剑,头戴冠冕,看起来也是修士。
萧椒四人认出来那青衫是玄谏宗弟子的装束。
那群人显然是循着篝火的光来的,早就知道这里有人,也没太惊讶。
领头的少年人生得白净精致,他先向萧椒他们赔了礼:“几位,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外头雨太大了,可否借一角与我们避雨?”
萧椒理了理衣冠,把这件事的决定权让给萧逗。
萧逗就坡下驴,一点头,让出了地来。
那一行人围坐到火边,领头的少年却反复打量了萧椒好几眼,突然开口问:“可是尘息门的萧道友?”
他这话一出,一屋子的四个“萧道友”都齐刷刷望着他。
那少年忽然也想起来谷山真人座下弟子都是姓萧的,一拍脑门:“几位萧道友,不好意思。”他换了个称呼道:“辣椒道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观云台上你我曾有一面之缘的。”
萧椒当然不记得。
他就记得那会儿大家看他都是一副暗中摩拳擦掌表面又装得客客气气的模样,他自动把那些目光理解成艳羡。
“在下玄谏宗,柳应。”那少年自报家门。他的实力应当也在金丹之上,身后那几个人看起来都要听他的。
萧椒几人与他们依次报了姓名,那柳应便自己讲了他们一行人为何会来这里:
数月前,有玄谏宗地界的凡人夜上苍聆山,叩开山门,说是有吃人的妖怪。
那凡人居住的村子临着一条大河,村民们农忙时种地,闲了就抓鱼去集市上卖,日子过得也算是富庶。后来有一段时间,河里经常无风便起巨浪。起初村民们也没太在意,直到接二连三有小孩在那条河里淹死。
大家先是觉得河神发怒了,便匆匆举办了祭祀,杀猪宰牛,那“河神”都一并收下了,却仍不消停。
不久之后,村长的小儿子半夜失踪,地上留了条怎么也干不了的黏糊水渍,一路跟过去,大伙才发现是通向河里。村民们很害怕,又不愿离开世代居住的地方,于是他们便派了人来仙门求助。
玄谏宗派了人下山去处理,却叫那妖怪跑了,这才有他们这些弟子千里追踪的事。
那妖修不是个等闲之辈,虽不见得有多能打,但是滑不溜手的,是条狡猾的老泥鳅,怎么逮都逮不住。
他们一路追着那妖修到此处来,发现没了踪迹,又恰好逢天降雷劫,古怪得很,便分头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