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她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打碎,一个眼神又可以把他粘起来。
完全放开自己的精神世界,他就连一点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了。
亚杰尔合眸蹭掉眼角的泪水,只说解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该感知的她都能感知到。
但祁月落不可能让他蒙混过关。
“不行,全部解开。”
她焦躁得几乎委屈起来,四处流连的手和四处乱窜的精神力一样失了分寸。
就差一点点了。
好像只要打破那薄薄的椰壳,就可以享受里面清甜的淋漓汁水;又像是布丁表面那层脆凌凌的焦糖衣,就该被勺子轻轻一敲即碎,连着又香又软的布丁一起送到嘴里。
她一个甜品师怎么受得了这种诱惑?
“快解开。”她颇为无耻地耍起赖,“你这是在精神虐待我,折磨我,太过分了。”
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撒娇。
“为什么要把你的精神世界藏起来,我很喜欢的。让我看看全部的你,不行吗?”
“很喜欢”……
“全部的你”……
短短几个字,再加上那些长着小钩子一样缠着他的精神触须,就让亚杰尔心甘情愿地实现她一切的愿望。
他恍惚地说了一声“好”,精神世界彻底放弃了抵抗。
祁月落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
而就在屏障马上要完全解开的瞬间,亚杰尔忽然被触动本能一般竭力挣扎起来。
祁月落用整个身子压制住他,同时狠狠吮咬住他的耳尖。她感到亚杰尔的唇就抵在她心脏正上方颤抖着,最后发出一声宛如哀鸣的长叹。
完全贴合了。
像是两块拼图,像是一双磁铁。
祁月落沉醉于在自己的、在相邻的精神世界里感受到的相同快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率先找回了神志。她侧躺着,而在她怀里,亚杰尔浑身汗湿着,像是掉进了海里。他也确实像是抱着一块救命浮木那样,紧紧抱着祁月落。
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祁月落从他汗涔涔的额头亲到湿漉漉的眼角。
“怎么这么爱哭,后悔啦?”她问。
亚杰尔慌乱不堪,拼尽力气摇了摇头。
“你是该后悔。”
祁月落却装作气呼呼的样子别开脸,“早把你那多余的精神屏障解开,我们早就这样了。”
亚杰尔可怜地呜咽一声,追逐着那吐出戏谑话语的唇吻上去。
不需太多语言,完美贴合的精神世界已经把一切都言明。剩下的,就是数不清的亲吻和拥抱。
狭小的木板床上,他们像是一对要把巢啄塌的鸟。
祁月落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乱糟糟,不比亚杰尔好多少。轻薄的睡裙早就在摩擦和扭扯被翻折得乱七八糟,而且亚杰尔身上的热气和汗湿全过到了她身上。她的脸一定是红的,头发一定是乱的,眼睛一定是润的,没有半点平时的体面优雅。
所以她很高兴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感知到亚杰尔精神世界“她好漂亮”“好可爱”“好喜欢”“好想要”的不断告白。
开心的情绪传过去,又带动起亚杰尔同样的情绪。周而复始,简直像是一个可怕的永动机,让本来该精疲力尽的两人心情越发高涨起来。
祁月落感受他从耳根到脖子一片绯红烫着她的手,一时没忍住,骤然翻身进行高度压制。
瘦弱的板床发出凄惨的惊叫。
祁月落和亚杰尔同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