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助我也,等我把笔记本还给了若月先生,哥哥仍不见回来。
上一次和若月先生交谈时,听他说起他所在部队上的士兵的情况,据说穷困的人很多。
我向若月先生问起欠收的影响。据他所说,士兵里有人在慨叹&ldo;村子里看不到年轻姑娘的影子&rdo;。不用说,一个不剩地全卖了身。
&ldo;……听到这样的困境,真让人心如刀绞般难受。&rdo;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想起了泷泽先生,于是说道:
&ldo;站在巨大的现实面前,纤弱无力的个人‐‐即使拼上性命,也于事无补。在这种时候‐‐只是把自己的想法憋在内心,对外不采取行动的人,您是怎么看的?&rdo;
显然,若月先生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ldo;这个小姑娘在说她自己呢。&rdo;
&ldo;男的和女的不一样。&rdo;若月先生答道。
这种观点也叫人不敢苟同。我本该反驳说,正确地讲是&ldo;作为一个人如果那样的话&rdo;。可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应答道:
&ldo;不,我是说男的。&rdo;
&ldo;那个……&rdo;
若月先生正要开口说下去的时候,哥哥终于回来了。我们的对话也就此打住了。
哥哥注意到若月先生,露出诧异的神情。我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地为两人做了引见。
回想起来,两次遇见若月先生,两次都是便装。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见过作为陆军军官的若月先生最恰如其分的样子‐‐穿军装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
几天后,诗集寄到了。
邮包上的收件人、发件人地址写得规规矩矩。打开一看,重重包装下露出一本盒装的书来。
的确像若月先生说的那样,是一本&ldo;非常漂亮的书&rdo;。盒子上贴着素雅的黄绿色题签。也许是为了表现题目中&ldo;三棱玻璃&rdo;这一名称吧,除了书脊之外的其他三面,都涂上了一层银粉,闪着清冷的光泽。封面是柔软的皮革。我的脑海里闪过若月先生的手指滑过封面的形象。
我坐在桌前,哗啦哗啦地翻着书页,首先要找的是那首写&ldo;油菜花&rdo;的诗。
找到了!是一首题为《风景》的诗,还加着一个副标题:《纯银马赛克》。
正如若月先生背诵的那样,&ldo;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rdo;这同一诗句一行接一行地连续下去。这种同语反复本身就像在画布上不停地涂抹着黄色的颜料。而诗中夹插着的&ldo;悠远的麦秆哨的声音&rdo;、&ldo;病快怏的白昼的月亮&rdo;之类的诗句实在令人击节叫好。难为若月先生送给我,还真不赖。
写这首诗的诗人,若月先生说是&ldo;牧师&rdo;。居然连这都知道!
&ldo;啊……&rdo;
我想起来了,教文馆是和圣经馆连在一起的,两家共用一幢楼,说不定若月先生对基督教也有兴趣。虽然这跟他军人的身份很不相称。
于是我回到前面,从头看起。开头第一首诗叫《呓语》,因为没有假名标注读音,所以不知道该读作&ldo;igo&rdo;还是&ldo;uwagoto&rdo;。
盗窃‐‐金鱼
抢劫‐‐喇叭
恐吓‐‐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