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梁皙拿了让人去取的披肩回来,亲自给江夫人披上,动作间,不动声色挤开了旁边那位穿蓝裙在贵妇,然后顺势在里离江夫人最近的位置坐下。
梁皙傲还是傲的,但脸上那副“真心实意”的笑看起来也是真的,态度端得敬而不媚:“没想到,这条披肩的花色跟江伯母这身裙子配得倒是恰到好处,像专门给您定制出的似的,特别显年轻。”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喜欢听年轻人夸自己“年轻了”,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年轻晚辈夸,效果翻倍。
而要论长得好看,在场老的少的,几乎是没人能比得过梁皙了。
所以这话从梁皙嘴里说出来,江夫人别提多高兴,毫不客气地拉过她的手,又夸一遍她有心了。
梁皙微笑应着,晚辈姿态十足。
只不过,有人面上笑容得体,内心却在流泪抓地。
她脏了,她为沈冽这个狗男人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洗一百次头也洗不干净了。
她,脏了。
但既然已经付出面子,梁皙就必定要效益最大化,她先抛出一个梗,将话题带到沈冽身上,然后不显山露水、又不留死角地把沈冽从头到尾夸了遍,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一抬头,看到江夫人满眼有种“我觉得你说得对”的神思,对沈、江两家的合作,她稍稍放了心。
之后,江夫人有事进了别墅,大家各自散开。
梁皙百无聊赖坐着,直到晚宴快结束,还没看到沈冽的影子。
已经有人提前离开,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向门口张望,小幅度的左右探头,特别像一颗豌豆荚里等待被人领回家的暴躁小豌豆。
沈冽也不知道从哪绕出来的,出现在梁皙身后,喊了声她的名字。
梁皙回头,微皱的眉头不自觉松开,心落下,嘴上还是抱怨:“你怎么才出来。”
沈冽走到她旁边:“等了很久?。”
梁皙神色一敛,随意说:“还好吧,也没等多久。”
也就四十分钟而已。
而已!
而已!!
沈冽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她一眼,小豌豆向来嘴巴是嘴巴,人是人,嘴上说着“没多久”,满脸上却写着“你快来问我到底等了多久,我已经准备好道德绑架你了”。
沈冽收回眼神,故意不问:“嗯,那就好。”
“……?”
好?
好什么好?
沈冽起身,往别墅内走去,梁皙也没看路,满心满眼都还在她的四十分钟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