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航小声嗤道:“哼。连病患都不看,就能诊病开药?未免太过荒唐了吧。”
白泽却疑道:“这个叫江顺的茶叶郎难道就不会是魔油的买家吗?方才测字、求医的一番对话,难道就不会有买卖的暗语吗?”
陆航一愣,笑道:“思路清奇。你倒像是个老江湖。”
白泽见那茶叶郎磕头要走,道:“我去跟着他探探。你继续盯着这个江兆先吧。”
“好,万事小心。”陆航随口一接。
白泽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转身跃下屋檐。
这个突然出现的陆航对自己非但没有恶意,反而十分信任,另外……还有些关心?总之太过怪异了。
无暇多思,江顺已经转到邻街,疾步行至拥挤在歌楼舞馆之间的一个已经打烊的小茶馆跟前,推门而入。白泽近前,只见这茶馆门脸朴素雅致,招牌上写着“归去来”三个字。
窗户都下了封,白泽从门缝向里望了望,前厅空荡。于是学起了陆航的法子,跃上屋顶。
内室之中,一个盘着赤发的豹族老妪半卧在榻上,江顺正在旁边侍奉。
白泽窥见这老妪的正脸,有些惊讶。这张脸虽已衰老病弱,但依稀仍能由此遥想她年轻时的绝色容颜。
江顺一边给娘亲喂药,一边温柔道:“娘亲宽心。就算把这茶馆卖了,我也会把您的病治好。”
江孤阳摇摇头,在江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口里咿呀,手中比比划划。
“您是说,老家的叔叔曾欠我们一笔钱?有多少?”
江孤阳点点头,又比划了几下。
“五十金?这么多。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这回江孤阳比划的时间有些久。
“好,娘亲,我明早就启程回西岐讨债。这几天,我会将茶馆和您托付给兆先先生,您一定要好生将养,等我回来。”
江孤阳微笑点头。
“我现在就去与先生说。”
白泽看不懂手语,只听了个大概。一是从这个江顺口中明确了江兆先的身份;二是感觉他与魔油之事无关,不过仍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一路尾随着江顺返回榼藤酒肆,见陆航还躺在屋顶上,只是手中多了一坛酒。
“这酒不好喝,不如红沽酒。”陆航拉了拉斗笠,将酒坛递给白泽,“你尝尝?”
白泽摇了摇手,在陆航身边坐下。
酒肆内,江兆先还在吃喝,江顺进门又是一番下跪恳求。听了原委,江兆先静静地凝视了江顺一番,郑重其事地问道:“你非去不可吗?就没有其他筹钱的办法?”
“娘亲不许我卖店,我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看先生的脸色,难道我此行有危险?”
“那倒不是……”
“此行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钱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