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碎片渣飞溅到梁婆子额上,瞬间血红一口子,她磕头咚咚作响,哭天抢地的求信。
一盏茶功夫下腹,满地的狼藉、梁婆子的卖惨声、柔姨娘的哭泣泣、伴随陆怀远极没效率的审判、叫贺南嘉没了耐心,她高呼“安静”,可没控制好声呗,导致回音在屋内乱撞。
众人一愣,尤其是陆怀远,贺南嘉从前说话如蚊蝇,今儿是怎的了?
待重归宁静,贺南嘉简明扼要:“少卿大人还问什么,直接送内狱。梁婆子目不识丁,这法子背后定有人教。陷害的可是陆家的长子和大娘子,不能轻饶。”等问出个究竟,她都老了。
配合刑侦破案多年经验得知,不老实的罪犯就得屈打成招。
“大娘子妇道人家,莫要张口就提内狱。”
贺南嘉拨开一颗瓜子,脆笋似指尖夹着瓜子仁,假笑:“难不成叫上梁婆子嗑瓜子慢慢谈?”
陆怀远:“……”
到底下令呼小厮来拖人。
然而进来的还有婆母梁氏,她神情端严,眸光扫了眼床榻人,转而看贺南嘉时眉眼含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带着一层客气而疏离的面具。
梁婆子跪挪向婆母梁氏,眼底蕴含些许喜色和显而易见的求助,哭喊着大夫人,刚张嘴就被小厮塞了一嘴布,只能呜呜的干嚎,干巴巴地望着救星流泪。梁氏婆母全当看不见。
“既是这遭天谴的就即刻拖下去打死,莫要脏了内狱的门,传出去叫外人笑话我们陆府。”婆母梁氏给小厮剜了眼:“拖下去。”说着已走近贺南嘉握上她手,眼含慈爱:“去了内狱,贺侯爷与夫人也会知晓,到时他们得担心了。”
“可柔儿……”
“住口!”婆母梁氏不虞瞪了眼陆怀远,轻飘飘:“孩子没了再要便是。”
柔姨娘咬着唇,默默垂头,肩头一耸一耸。
贺南嘉手热心却冷,梁氏不动声色地提醒她大事化小,虽心有不甘可到底解决麻烦,这破事不管也罢。亲自来叫停,陆怀远那猪脑子也会多疑,陆府注定不会太平。
婆母梁氏拍了拍贺南嘉手背,轻放下,面向陆怀远和柔姨娘,端起居高临下姿态,开始和稀泥:“你的大娘子被这样误会,该做些什么?”
陆怀远双说作揖:“孩儿定当好好感激大娘子。”
婆母梁氏满意的弯唇点头。
到此为止可以,感激就算了,得趁热打铁离开妈宝男,贺南嘉平静道:“不必,和离便成。”
冬梅,夏荷,陆怀远,柔姨娘:“……”
又是一阵静默。
顶着众人“你没病”的眼神,她笑笑:“我实在不想做拆散鸳鸯的恶人,官人与我委实无缘无份,且两家和离后并不伤颜面。”嘴上这般说,心里想着老死不相往来,非她小气,主要是不想和陆怀远这种猪队友太近。
冬梅夏荷两人眉拧的能夹死虫子,可她们人微言轻,不敢擅自开口。陆怀远眯了眯眼,柔姨娘脸上挂着泪珠,半啊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