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清走热了,把斗篷的系扣扯松了一点,对郎潇潇说:“你们这里是温差比较大吗?白天好像没有那么冷。”
郎潇潇点头,道:“夜里冷还是因为风大。”
说着,她仔细看了看谢芷清的衣服,纠结半晌才开口问道:“小清儿,你这个衣服……是什么颜色啊?”
谢芷清低头看看自己的斗篷,抓抓脸,说:“这,就是,红色啊……有什么问题吗?”
郎潇潇:“没什么问题,嘿嘿。”
她解释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你这个衣服的颜色好像很深,所以就问问——你不知道吗?我们狼族是色盲,分不出来颜色的,在我们眼里只有深浅的区别。”
谢芷清还真不知道。
他回想了一下,自从见到郎卅以来,除了大婚当日那件紫红色的婚服,其余时间那人穿的衣服确实都是黑色的。
原来是因为他分不清颜色吗……
郎潇潇又说:“我哥去中原之前,听说中原人成亲都要穿红色,于是连忙找人去买红色的布料做衣服,结果,结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快要说不了话,“结果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红色,被他派去买衣服的人被店家诓了,买来的布匹不是大红色,是紫红色。不止这样,因为时间太紧,做的衣服也不算合身——”
郎潇潇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着,“袖子太短啦,只到这里!笑死我了!”
谢芷清想象了一下那番场景。
不知是不是郎潇潇描述得太过绘声绘色,他眼前竟真的能浮现出郎卅气急败坏的模样。
但很快,他心里又有了一点疑惑。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谢芷清问道,“像你说的,连衣服都是连夜赶工做的。其实……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是为了赶什么良辰吉日吗?”
郎潇潇:“我们哪有什么良辰吉日?我们没这些东西的。”
她并不完全了解这些,只凭着自己想象胡说八道:“我看啊,我哥就是着急,怕别人捷足先登,非要早点把你抢回来,心里才放心!”
“……”谢芷清移开视线,脸上一阵阵发烫,小声说道:“你不要乱说……”
“我怎么是乱说,换做是我,我肯定也要……哎呀,糟了!”
郎潇潇话说了一半就立刻住嘴。
不仅如此,闹腾的塔尼斯也安静下来了。它甚至有点紧张,跑过来贴在谢芷清脚边,不肯动弹。
阿忒斯也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远方。
谢芷清明白了,一定是郎卅来了。
没过太久,谢芷清就听到了身后的皮靴声。他扭头一看——
果真是郎卅。
他罩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凉风吹起他脑后薄薄的兜帽。他伸手抚了抚,又去弄谢芷清的帽子。
他把谢芷清刚刚才解开的系扣重新扣好,又打量起这件斗篷。
他的动作顿了顿,微冷的骨节停在谢芷清的下巴,停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两颗扣子扣好。
他收回手,又拽了拽谢芷清的帽子,说:“回去了。”
红色的斗篷把谢芷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他怀里抱着一大捧草,低头乖乖跟在郎卅身后,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这些够小兔吃多少、还要准备些什么。
闹腾的郎潇潇闭了嘴,落在最后面,最多抢一两根谢芷清的草叼在嘴里玩。
谢芷清看着她笑,用口型比道:“你哥哥看到要骂你啦。”
走在前面的郎卅忽地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看着郎潇潇,说:“你干什么呢?哪个地方的公主像你一样嘴里叼根草?”
郎潇潇锅从天上落,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冲郎卅扮了个鬼脸,带着塔尼斯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