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铁站一路步行,到家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午夜时分几乎没有行人,路边的建筑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光,想来住在里面的应该都是有故事的人。
已经过了午夜,天上的雨已经减弱到可以忽视的程度,也没了风,周围静静地。
路过小区门口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进去买了瓶水,用来缓解喝酒之后的干渴。店里有两个男孩正在理货,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一路走来,我已经酒醒得差不多了。
我到家时,穿着轻薄的淡青色睡裙的若雪正斜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用平板电脑看着电子书,等我洗了澡换好衣服然后一起回卧室。
躺到柔软舒适的床上,酒精的力量似乎又回来了,妻子大概也累了,我俩基本上没说什么话便互道了晚安。
很快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6月25日,星期二的早上我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当时已经快到上午十点了。喝点啤酒就让我睡了这么久,多亏今天没有安排行程。这个时间若雪早就出门去工作了。
接起电话,是云天集团项目组的负责人王斌。电话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也害怕项目无限延期收不到咨询费,联系我们几个主要成员,想约时间专门去谈一下款项的问题,目标是改合同,让集团尽快付款。
他的提议与我不谋而合,尤其是昨晚听了雷羽的话,我现在更想让事情尽快结束。不过这种商务上的谈话就不能像与雷羽岳烬他们聊天那样直白,挺简单点事,电话里说了快二十分钟才结束。
挂断电话后过了大概半小时,王斌发来短信说:“明天下午两点,云天大厦一层大厅见。”
希望一切顺利吧。
在家闲居了一天,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问若雪今天什么时候下班。她说工作现在就差不多结束了。于是我提议说,那我去接你下班吧,咱俩在外面找点东西吃。
虽然说是去接她下班,实际上家里只有一辆车,而且基本都是她在用。我的工作行程不固定,很多时候开车并没有打车方便,所以我很少自己开车出门。从考驾照时起我就对开车这件事兴趣寥寥,而且若雪的驾驶技术很好,她在这方面天赋极高,令我望尘莫及。我们两人一同外出时,大多也是她在驾驶席上。
因而,这天的行程是我打车跑到她的咨询室,然后再让她开车带我出去吃饭,再回来。
一同享受久违了的火锅大餐时,我们聊到了何菲的事。
昨天若雪之所以加班,是因为她上周日到何菲家里去了一趟,把当天的预约延后了一天。本来若雪昨天就想和我说这些事,但我在外面喝多了,她也就没说,等到了现在。
何菲的住处在北边一个有点偏的小区,是在一栋六层小楼里的第五层,没有电梯,所幸妻子平日坚持健身,爬五层楼梯并不吃力。
房间不大,四四方方的大概四五十平左右,一室一厅。客厅靠近入户门的一侧被一排矮柜隔开,分成了一个小餐厅,正对着房门的走廊通到厨房,走廊靠近卧室的一侧则是浴室和卫生间。客厅里摆着一个风格老旧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方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台明显长时间没用过的电视屏,对面则是宽大得足够整个人窝进去的沙发,除此之外就没什么装饰了。
妻子说这让她想起了我俩刚毕业的时候,那会儿我们也是租住在类似的地方。
不过何菲家比我们那会租住的地方安静得多,小区环境也更好一点,就是着实有些偏僻,周边也没有大型超市或者商场之类的设施,外来车辆找停车位都不容易。
何菲迎接若雪进屋,两人就坐在门口的餐桌旁。因为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所以若雪并不知道卧室里的情况,不过餐桌下大量的各式酒瓶引起了她的注意。话题便由此展开。
简短的寒暄后,若雪假装不经意注意到那些酒瓶,微笑着问:“何菲,你的酒量就是这样在家里练出来的吗?”
何菲对这个问题表现出有些犹豫,仔细思考之后才回答:“怎么会呢,我在家基本不喝酒,也就男朋友喝酒的时候偶尔让我陪一陪。”
若雪一开始就注意到门边的鞋架上几乎全是高跟鞋,大致观察这个屋子里几乎看不出有男性居住的痕迹。刚好何菲主动提到了男友,她便想借此继续询问关于她男朋友的情况。
不过若雪并没有急于打断何菲的话,听何菲继续说:“我喝酒都是在我哥的酒吧里练出来的。刚来的时候,我哥就让我在酒吧里做些杂活,后来偶尔帮他陪一些熟客喝点酒。我也没想到我喝酒还挺有天赋。”说到这,她轻轻笑了一下,若雪觉得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松的情绪。
然后何菲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马上解释说:“若雪你别多想哈,好歹那也是我哥的店,那种单纯找乐子的顾客都有专业的女孩子去陪。我只是和一些常来的熟客偶尔喝几杯而已。”
既然说到了工作,若雪便也跟着聊了几句。何菲对于她的工作表现得很平淡,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番。期间也回问了若雪工作的情况,不过并没有聊太多,毕竟若雪的工作专业性太强,加上对客户还有保密义务,也确实没什么可聊的。
酒吧的工作对何菲来说算不上多有乐趣,但似乎也不至于让她因此难过。若雪判断她的消沉应该不是工作的原因。
不一会,若雪找到机会转移了话题:“跟我说说你男朋友吧。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有结婚的打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