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移话题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家酒吧和我们也不能说是没有关系,那老板的妹妹何菲是若雪的好朋友,小时候她俩一起上中学,初中和高中都在一起。前段时间因为男友的事情,何菲十分低落,若雪很担心她。正好昨天我想换个环境调整下心情,就去了那儿,没想到会遇上这个事。”
身边的若雪这时终于回过神来,顺着我的话询问道:“羽哥,何菲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雷羽摇了摇头说:“那不是我负责的案子。不清楚具体情况。我是听说昨晚没查到确凿证据,不出意外,应该一两天之内就能放人。”
若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没有说出口。
我大致能猜到她的想法,便对雷羽说道:“羽哥,帮我们盯着点吧。如果何菲被放出来,通知我们一声行吗?”
雷羽点了点头,还没回答手机就响了。他一边接听电话,一边站起身准备到外面去。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我就听到他大声嚷道:“找到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什么?男的?怎么可能?好,好。我这就过去。”
雷羽一把抓起外套,早饭也顾不得吃,一边随手抓起两个包子,一边对我们急切地说:“北郊的尸体找到了,竟然是个男的。全都乱套了。我现在得过去那边,你刚刚说的那个事,回家等我消息吧。”
说完,他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机会。
若雪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尸体?什么尸体?”
我回答她说:“应该是别的案子。咱们别管了,先吃东西吧。”
若雪推说没胃口,只吃了很少一点。
之后我们去归岸酒廊提车。酒吧已经被临时查封,他们好不容易才同意我们把车开走。再回到家里洗澡换衣服,若雪今天完全没心思工作,便让助手帮忙推掉了原本的预约者。
差不多到了中午11点,我们接到雷羽的电话,说可以来接人了。心急的若雪熟练地把车用街道允许的最高速度开到了警局。
到了中午,天气仍未好转,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云层越积越厚,随时降下大暴雨也不奇怪。与警局一条街相隔的是座居民广场,只有零星几个小孩子在爷爷奶奶辈的陪同下愉快地玩闹着,没有人关心百米之外马路对面正在发生什么。
雷羽与何菲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大门旁边围墙下的阴影里。何菲的样子有些狼狈,身上的礼裙褶皱得不成样子,脸上的妆容虽然经过简单的整理,却也难说合宜。原本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双臂被一件黑色的男式外套遮住,低着头,酒红色的长发胡乱地披散着,满脸怅然。
站在她身边的雷羽已经换上了制服。我们的车还没停稳,他便注意到了我们,何菲却依旧呆呆的,直到雷羽出声提醒她才反应过来。
若雪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好就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此时何菲的情绪已经跌落到了谷底,好友来到跟前却没什么反应,两人的对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我过去向雷羽询问道:“已经结束了?”
“嗯,有人招供了。除了有两个莫名其妙不配合调查,还跟我们嚣张的愣头青还扣着,其他不相干的人全都放了。”雷羽回答。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何菲与案件不相干,于是转而好奇地问:“你那边怎么样?早上不是说发现尸体了?有收获吗?”
话刚出口,我便注意到雷羽正在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憔悴的何菲。这让我意识到事情可能出现了意外的走向。
“并没有,李威说的尸体和我们调查的抛尸案根本不是一个案子。北郊找到的是具男尸,身中三枪,死亡时间一周以上。”雷羽稍作停顿,像是要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然后继续说道:“身份已经确认,32岁的货车司机,名叫刘宇。目前唯一能找到与死者的人,就是她,何菲。”
全然没有顾忌我和若雪的惊愕,雷羽继续说道:“另外,何英杰与其他三名在逃的酒吧员工涉嫌走私犯罪,正在申请进行通缉。正式的通缉令下午会发。”
何菲的沉默令我感到害怕。很难想象她昨晚还在与若雪愉快的闲聊,一夜之间却听到这些消息是怎样的感受。我不禁为此前对何菲的怀疑感到羞愧,被亲近的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一定非常糟糕,我甚至都不敢说能对她感同身受。
听了雷羽的话,若雪的眼眶立刻湿润起来,慌乱地不知道该表示惊讶,还是该对何菲表达安慰。
片刻后,雷羽开口打破了沉默。他问我:“一会儿你们准备去哪?带何菲回家吗?”
“应,应该是吧。”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理应如此,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总要吃午饭的吧,我跟你们一起怎么样?”雷羽故意说得大声,像是希望何菲与若雪听到。随后他低声对我说:“我这边还有些疑问需要跟何小姐了解一下,可她的状态实在不太好。我想着正好你们会过来,咱们换个环境在聊可能更合适。”
“她和案子有关?”
“还不清楚,”雷羽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女孩已经朝车子这边走了过来。他便停止和我的对话,大声地重复道:“一会儿要去吃午饭吧?我跟你们一起怎么样。”
若雪面露疑惑,没有答话。我注意到她看了过来,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若雪尝试询问何菲的意见,后者似乎也点了头,但她那副失神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