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忍不住垛了一下脚,连忙快走两步拦在居简行身前:“阿行,我叫你呢,你听见没?”
居简行看也不看她,错身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不是吧,你真要听那头死肥猪的话下去打水?他明显就是在折磨你!故意等你撑不住了去求饶的。”温月恨铁不成钢地说。
但看见居简行一副埋头前进的模样,温月实在没忍住,一把按住了居简行的肩膀:“喂,你回答我啊——”
谁料居简行一个闷哼,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
温月一惊,赶紧伸手一揽,将人抱住:“你没事儿吧?”
居简行还是一声不吭。
温月不放心地将他的脸掰过来一看,发现少年已然发起了高烧,脸颊烧的通红,连眼底也是红的。只是嘴巴依旧紧紧抿着,绷成了一条直线。浓黑的眉眼透露着冷硬的光,像是一块不容他人接近的冷铁。
“你发烧了,我扶你去休息吧。”温月皱眉。
居简行喘了一口气,抬起眸光看她,片刻后,他终于松动了唇齿,固执地说道:“我要去挑水。”
“不是,你傻吧?”温月感到不可思议:“你都烧成这样了,干嘛还要去啊?你这个身体情况,我都怕你一个不稳栽倒在河里,直接溺死了!”
“你别管我。”居简行用力挣脱开温月的手臂,竭尽全力地想站起来。但他没走两步,腿上便是一软,又一次栽倒在温月怀里。
温月无奈又恼火,问道:“你干嘛啊?不就是水吗,我帮你挑好不好?!”
居简行没说话。
温月晃了晃他,结果下一刻肩上便是一重,居简行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已然晕了过去。
温月不由翻了白眼,嘟嘟囔囔道:“真是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着,她用力将居简行的身体支起来,随后带着人往水源处走。
好在为了方便伙夫来挑水,水源附近都支了雨棚,虽然不怎么牢固,但好歹也可以稍作休息。
想着,温月勉强将居简行安置在雨棚里,然后拿过他的扁担和水桶,去水源处舀了满满两大桶水。
将扁担放在肩膀上之后,温月向上一个用力。
“嘶——!好重好重!”
两大桶的水负担在人的肩上,对于肩膀是一个极大的磨损。
温月勉强担着水桶走了两步,但是脚下一滑,差点连人带桶摔飞出去。明明打好的两桶水哗啦一下倒在地上,冲刷走了不少泥土水草。
“妈的。”
温月低骂了一声,抬眸望了一眼还在雨棚之中的居简行,对方依旧昏迷着,眼眸嘴巴紧紧闭着,想是做了什么噩梦,连眉头也是紧皱的,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安稳。
这么两大桶水,她连担着走两步都困难,居简行在王子和手下受了这几日的折磨,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温月想着,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阿行这个人天生的性冷嘴硬,好歹也是一起来沧州的朋友,她不能坐视不理。不过是两桶水而已,阿行可以坚持,她为什么不行?
想罢,温月又返回水源处打好了水,自己担着,一路颤巍巍地往回走。
好在她虽然是女儿家,从小也是舞枪弄棒的,力气并不小。这样一路赶回去,趁着伙夫不在帮水缸换了水。
只是念及昏迷的居简行,温月想了想,又跑进厨房偷偷摸摸地抓了一块生姜,又搬了一口用来煮汤的小锅。
紧接着,她又把厨房里里外外的都翻了一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找到了一点打火石和治疗风寒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