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忽然有一种变天了的错觉,一时之间也忍不住参与了议论。
可若说是要反……
谁敢?
“只是言谈而已……”那个学子讪讪道:“小侯爷何必那么认真。”
子车寻冷眼瞧他们:“昨日夫子讲经,里面有一句话,诸位莫忘了。”
学子们对视一眼,面色不由一紧。
祸从口出……
谢晚宁见事态至此,也没有再继续旁听下去,三两步走下台阶,朗声道:“好了好了,上课了,今日要做的是负重训练,绑沙包的绑沙包,谁也别愣着!”
本来经由子车寻的提醒,在场的气氛刹那间冷却了下来,但谢晚宁的出现,又打破了零点。因此几个学子立马四散开来,没有再议论居简行的事情,各自绑沙包去了。
子车寻也起身,走到一边俯身把沙包往自己小腿上系。
谢晚宁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问:“我还以为你会缺掉这节课。”
子车寻睨了她一眼,说了句:“不会。”
谢晚宁又问:“头还疼么?”
“不疼。”子车寻绑沙包的手速慢了下来,像是勉强给予赞赏一样说道:“谢夫子的方子勉强还算不错。”
小侯爷的喜欢永远这么别别扭扭的。
谢晚宁笑了一下,也不在意,而是说:“摄政王的这个事情是个针对他的局。”
“早看出来了。”子车寻长眉一挑,开始换腿绑另一个沙包:“但这个局设计的不止是居简行,还有我。”
谢晚宁愣了一愣,拧眉思索片刻后问:“那晚叶准利用我,叫你跳井,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让我死。”子车寻终于站起来,随意地踢了踢腿,冷笑一声:“这些人真是好阴毒的算计。”
“若小侯爷你真在青玉观中不幸罹难,按照如今流言情形,怕用不了多久,令尊子车河将军便会收到风声。届时若再煽动民情,岂不是……”
“虎符对鹤符,我子车家对居简行。鹬蚌相争,不知是哪个渔人得利。”
他这样说话,语气里却分明带着尖刻的嘲讽,像是明知道背后是谁在操控。
谢晚宁顿了一顿,忽然想起她与子车寻在郊外碰面,子车寻言称是朝阳帝姬举荐了他。
当时谢晚宁便下意识觉得有些许不对,朝阳与子车寻互相不对付,更何况当时子车寻也不清白,有人在怀疑居简行的同时也在怀疑他。因此,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暂时着人看住子车寻,而不是派他一同查案。
如今看来,约莫是幕后黑手已经下好了套子,打定主意要让居简行与子车寻相争了。
而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方出了差错,最后获利的理应是——
谢晚宁顿了顿,一个堪称大逆不道的想法从她的心里蹦了出来。
是当今圣上朱敏仪!
谢晚宁顿时有些呼吸急促,她看向子车寻,低声问:“你知道背后是谁出的手,是不是?”
“当然,自从上回跳井之后,一切便已经分明了。”子车寻虽然依旧在笑,眼底里却有着一抹寒意:“为权势,弃百姓,他们老朱家果然从古至今都不懂得什么叫‘君轻民重’。”
谢晚宁艰难道:“这样的做法法……未免太过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