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寻嗤的一声冷笑。
月光下,两人并肩骑马走在一起,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微微拉长。发丝翩飞,偶尔相交,倒显得有几分亲密。
两人并肩回到澜沧书院时,已经是亥时了。
整个书院沉浸在夜晚的宁静之中,一丝灯火也无。只有院门口挂着两盏漂亮的紫檀六角宫灯,还在散发着幽幽的残光。
那是宫内御赐的东西,挂在澜沧书院门口,以示恩宠用的。
谢晚宁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头与子车寻道别。
谢晚宁是夫子,住在澜沧书院后山。子车寻是虽然身份尊荣,但说到底也是学子,与其他一同来求学的学子,一同居住在藏色台。
因此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无法同行。
谢晚宁三两步进了书院后山,她本想直接去找喻殊白,将今天的发现讲述一遍,但山顶上漆黑一片,喻殊白像是还没有回来。
这在谢晚宁的印象里面,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因为管理好澜沧书院对于喻殊白来说,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虽然这只腹黑狐狸平常总是笑眯眯的,一脸假笑地跟人算账,但是谢晚宁知道,喻殊白会每日处理书院事务直到深夜。
山顶的灯火像是点点星光,微弱但坚韧。
只是今天……
谢晚宁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
只是她并没有多想,只当时典狱司的事情一时绊住了脚,耸耸肩,随后朝自己的居所走去了。
只是谢晚宁没看见,在她走后不久,山顶上忽然飘飘忽忽地亮起一点火光。一道人影从快速地从山顶走了出来,一路快速地下了山。
一夜的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谢晚宁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砰砰砰——!
房梁被震的砰砰响,灰尘簌簌地往下掉。
谢晚宁认命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一把打开门,语气幽怨:“杜大少爷,我这门迟早被你踹坏……”
话还没说完,谢晚宁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原来在她面前站着的不是杜归女,而是子车寻。
子车寻今日倒是把一头墨发束了起来,用景泰蓝色发带绑着,发冠上镶嵌着一颗圆润宝珠,发簪是累编金丝,越发显得贵气。
他穿着一身深色劲衣,手腕处绑了两个银制护腕,腰间系着一条二十四桥明月夜玉带,上面挂着几个小香包。
清晨的雾气沾染了他泼墨般的三千青丝,化作朦胧的水汽,摇摇晃晃,顺着发梢往下滴落,像是在晨雾中走了许久了,甚至连浓密的睫毛也沾上了些许水珠,显得根根分明起来。
明明是位小侯爷,衣服装扮倒是比女子都讲究。
谢晚宁不自觉地腹诽了一下。
子车寻的视线在谢晚宁身上略微扫过,目光在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白腻锁骨时,忽然一顿。
谢晚宁顶着子车寻的目光,不自在地拉拢了一下衣服,顺便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束胸。
好在昨晚她因为太累,束胸只拆了一半,此时胸前垂下三千青丝,略作遮挡,倒是可以稍稍隐瞒一下。
于是谢晚宁咳嗽了几声,故意把声音压的更低,道:“哦,原来是小侯爷,大清早的来敲我的门,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