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简行的小屋子十分破旧,破瓦揽砖堆起来的一间小屋,显得寒酸又窘迫。
她敲了敲木门,但是房内没人应。
温月有些奇怪,她又抬手敲了敲门,叫道:“阿行,我来给你送汤婆子。”
但是话音落下许久,小屋内还是没有半点回音。
温月担心居简行是不是在小屋里疼晕过去了,便没有恪守礼节,悄悄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她看见居简行这间满是寒酸简陋的小屋里空空荡荡,除了小桌和几只破碗外,一个人也看不见。
温月皱了皱眉头,将汤婆子就着桌子放下,环顾了一周。
这个天气阿行拖着一条伤腿能去哪儿呢?
她想了想,撑着伞转身想去军医哪儿找一找。结果她迎面碰上了一个士卒,那人看她寻寻觅觅的,像是在找人的样子,问道:“你是在找阿行吗?”
温月点头。
士卒哈着寒气道:“我看他出军营了,具体不知道去哪儿了。”
温月愣了一愣。
她与居简行都是外来户,在沧州当地都属于人生地不熟的那种。所以两人休沐的时候,要么一起去军营外采买货物,要么一起留在军营说点日常,没有人曾单独行动过。
不知道为什么,温月的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她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黑沉沉的天色仿佛要无限向大地逼近,让人胸闷心慌。
温月的思绪有些乱,不敢再耽搁,疾走两步取了印信,就转头扎进了冰凉风雨之中。
她得去把居简行找回来。
只是军营外大得很,温月出了军营,便有些茫茫然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走。但是迷茫片刻之后,她还是往他们曾经发现三岔白鸟的悬崖底走去。
狂风骤雨,闪电猛得劈下来,轰隆一声将大地映照的雪亮,仿佛刀刃上凛冽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温月浑身都湿透了,裤腿和下摆都沾满了污泥,几乎是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赶。
终于,在一炷香之后,她远远地看见了当初的那个悬崖,还有那颗救过她与居简行一名的歪脖子树。
这时,又一道闪电凌空劈下,电光骤影之间,整个悬崖被猛得闪亮,一抹消瘦又熟悉的影子在悬崖底下一闪而过。
就是阿行!
温月满心的担忧在见到居简行的一瞬间,彻底消失,她惊喜地快走两步,想要将居简行带回去。谁料她刚刚走到悬崖底的入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居简行手上攥着的一抹寒光。
那是一把铮亮的匕首,她不认识。
而在居简行的脚下,则躺着一个人影。
人影身躯臃肿肥硕,从手到脚都被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麻绳绑紧,整个人被摔在泥坑里,狼狈不堪。
等看见居简行手中举起的那把刀峰锐利的匕首,人影立即惊慌起来,他疯狂的蠕动,嘴巴里发出惊叫与求饶声:“放过我吧!放过我!阿行我错了,我再也不针对你了!”
那是王子和的声音。
以往的嚣张气焰尽数消失不见,此时此刻他只剩下狼狈和恐惧,仿佛一头待宰的肥猪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拼命求饶。
然而居简行只是冷眼看着他丑相尽出,闪电从夜幕爬行而下,雷声轰隆作响,大地一息明,一息暗。居简行的脸色也在这样阴森恐怖的环境下,变的格外冷硬起来。
他那双向来隐忍幽深的眸子里,此时尽是阴郁,眼瞳深处幽暗难明,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
“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对我动手。。。。。。”
居简行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子和,沾满泥土的脚猛得踩在他的胸口,像是在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慢慢碾压着,眼神阴冷地吐出后半句话:“而是对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