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天家气度,自与旁人不同。
郓王见蔡太师拘着礼,只不慌不忙地上前扶起,一面道:
“太师多礼了。”
他扫视了众人一番,只在看见王绍玉时顿了顿。
罢了,郓王方笑道:
“父皇与太子皆记挂着蔡小娘子的生辰,特背了份礼。只是父皇与太子哥哥公务繁忙,便托了我这个闲人来,还望太师莫要见怪。”
这等体面,蔡太师自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一时只见他老泪纵横,又抬起衣袖拭泪。一旁的蔡氏儿孙,无不上前,好言相劝。
蔡太师遂道:
“多谢陛下,多谢太子,多谢郓王殿下!老臣一门,何德何能当此殊荣?”
郓王看了眼那些贺礼,握上蔡太师的手,笑了笑:
“蔡太师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大宋离不得太师啊!”
此话一出,蔡太师更是激动得不知言语。
他一面只道惶恐不敢当,一面又吩咐人安排郓王上座,足见一副狂喜老人的慌忙姿态。
绍玉冷眼看着。这下子,有皇帝撑腰,这份震慑的分量,怕是更足了。
郓王也不再推辞,落座后,方道:
“说来,本王还不曾送礼呢!”
只见郓王依旧一副温润姿态,眉间眼角的儒雅和善,皆与往日无异。
蔡太师忙起身作揖:
“殿下,老臣受宠若惊!”
这回倒不说不敢了!
对于皇帝与太子,蔡太师或许真不敢。
而郓王,可是他一手扶持,明里暗里不知帮过多少!于他,蔡太师自然没什么不敢。
郓王又温润一笑,方唤了笔墨来。
来人上的是洒金红宣,郓王大笔一挥,颇得洒脱之气。
只见纸上已落落四个行楷大字:
芳龄永继。
与女子贺寿,此四字,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蔡云衡不过是个无甚封号的小娘子,“永继”二字,似乎又太过了些。
郓王本有汴京第一才子之称,此间分寸,又岂能不知?
蔡太师看向郓王,不经意地审视了一番。只是郓王依旧一张笑脸,和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