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握着累金丝多宝马鞭,一手拎着红泥酒坛。踉踉跄跄,偏偏倒倒,也没个正形!
说他是个市井醉汉吧,可这一身装束、手中酒器,却皆是极讲究的。
大抵是哪家浮浪小郎君,任性胡为,不知礼数!
陈酿与魏林被他一撞,皆跟着踉跄几步。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害得他们将人给跟丢了!
魏林性子急,不待站稳,已然骂起来:
“走路不长眼啊!”
陈酿却一时默然不语,只负手看着那人。
待那人站直身子,他方一脸冷淡,只道:
“赵小郎君,好巧啊!”
魏林闻声看去,吓!原是鲁国公府的败家孙儿。
以为做了谢府的女婿,又得了正经差事,他也能收敛着些。
不承想,竟还是这般不检点。
他如今在洛阳无人管束,较之从前,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廷兰扶着墙,狠狠揉了几下眼。
待看清眼前人,他遂咧嘴一笑,道:
“是陈先生与魏兄弟啊!”
魏林冷笑一声,对他很是看不上。
陈酿倒不作什么反应,只冷眼看着。
赵廷兰又看陈酿一眼,忽猛一个激灵,直甩了几下头。
他忙道:
“陈先生,不会是岳父大人派你来看着我吧?”
还不待陈酿答话,只见赵廷兰正抓耳挠腮起来。
他瞧上去很是懊恼,不住赔笑,竟有些语无伦次。
莫非,真吓着了?
只听他道:
“今日你恰撞见,我平日不吃酒的。此番来是公干,公干,顾不得饮酒作乐,顾不得!”
陈酿冷眼看着他:
“这与我无关。”
此话既出,赵廷兰先是一愣,随后紧张神色全无。
他舒了一口气,转而搭上陈酿的肩头,笑道:
“你可吓死我了!”
陈酿斜眼看着,肩头一抖,直甩下赵廷兰的手臂。
“你没醉啊?”他道,“那么,赵小郎君,为何会在此处?”
陈酿审视着赵廷兰,容不得他半分敷衍。
赵廷兰依旧一张笑脸相迎:
“本是半醉,可不就被你吓醒了么!说来,你们怎的来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