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原是这般心境。
朱凤英吃罢酒,又嚷着要接着行令。
众人心道,如此行令,自己岂不醉死了去!满眼看去,皆是一番推辞。
朱凤英见此,嘴角扬起笑来。
她朝郓王使了个颜色,郓王解意,方道:
“本王曾于太学之中,亦与人如此行令。”
只见他起身,举杯道:
“陈先生,切莫推辞了。”
陈酿闻声,忙起身还礼,依旧还是一派俊逸风度。
众人皆朝那处看去。
自陈酿于宣德门前面圣,弹劾蔡太师,汴京谁人不知他的大名。
都道太学有个写得一手好文章,又正气凛然之人。
座中旁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有人起哄道:
“适才,郓王与王妃一同行令。眼下只陈先生一人,只怕不公。”
朱凤英看看七娘,拿团扇掩面一笑,方道:
“我有一表妹,姓谢,正是师从陈先生。不如,叫他们师徒二人一同行令,也不算为难。”
郓王妃的谢家表妹,谁人不知!
不正是与她一同入过太学的谢七娘子么?
当年,为着她有个举子先生之事,汴京城中还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一时又朝七娘这头看来。
只是隔着水帘,天又黑,也看不大清。
七娘还陷在方才的落寞之中,本当拦着朱凤英,谁知她竟兀自脱口而出!
“表姐。”七娘蹙眉低声唤。
朱凤英转头看她,心下打鼓。
她四下看了看,低声道:
“七娘,这会子可别怂啊!不是已烂熟了么?”
“是烂熟了,”七娘有些为难,“可我……”
“不是说了,不与我丢脸么?”朱凤英略微不快。
七娘看看她,又看看座下众人,一时无法。
她呼出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方行万福道:
“陈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