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又拉着他去看自己写的字。
也不知是否田园养人,七娘的字,倒比在汴京时进益许多。陈酿细细看来,只觉可圈可点之处颇多。
又看了一会子字,陈酿方问:
“蓼蓼,你不问我来作什么?”
只见七娘狡黠一笑:
“是特特来看蓼蓼的!”
见陈酿不答,她转而垂下了眸子,神情中有些失落,只道:
“哦,是去看师婆婆,顺道看蓼蓼啊!”
“你呀!”陈酿摇头笑了笑,“这小脑袋瓜,成日里都想写什么?便不想回汴京了?”
七娘自不知陈酿是来接她,思索半晌,遂道:
“想,也不想。”
“噢?”陈酿忽有些好奇。
七娘遂解释道:
“父母家人皆在汴京,繁华热闹,自然是想的。不过,庄上宁静质朴,不似汴京,街道、楼阁,就连一粒尘埃,也总让我想起三郎和云衡。”
到底是年少易感,她原是为着这个。
陈酿方劝道:
“皆过去了,蓼蓼切莫再自苦。”
七娘只听话地点了点头,又转而望着陈酿道:
“好在酿哥哥会一直陪着我。”
“自然了。”陈酿笑道,“我今日前来,实则是受你父亲之托,接你回汴京的。”
还不待七娘言语,屋中三个丫头先闹腾了起来。
阿珠最是兴奋,忙向陈酿问:
“可是真的么?陈先生,咱们何时启程?我收拾东西去!”
环月只推着阿珠道:
“瞧你这样子,小娘子还不曾言语呢!”
七娘看着她们,亦笑起来。适才不过一时伤感,汴京是她自小生长之地,哪有不想的?
只听她向陈酿道:
“酿哥哥别卖关子了,咱们何时启程呢?明日么?”
陈酿望着她笑了笑。七娘这般盼着汴京,一时倒不好将南迁的事说与她知了。只得路上再慢慢同她讲。
他遂道:
“这几日风雪甚大,只怕辨不清路。待风雪小些,咱们再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