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热情,却是陈酿不曾预料的。
他忙作揖道:
“大人抬举。学生拜见秦大人,久仰大人才学,今日相见,实为学生之幸。”
当年秦桧做太学学正之时,陈酿正求学于此。以学生自称,不至太亲近,也不至太生疏。
秦桧方请他坐了,笑道:
“多年不见,先生风姿如初。”
在太学时,的确有过几面之缘。陈酿记得,那时秦桧极力主战,宣德门请愿时,亦万分支持。
不料如今,物是人非了!
陈酿遂笑道:
“大人平步青云,载誉而归,一时倒叫学生不大敢认。”
秦桧哈哈大笑,神情中藏着一番审视。
又有侍女鱼贯而入,上了茶水点心。
那点心……
陈酿瞳孔微颤,竟是,藕粉桂花糕!秦桧查自己,已是无孔不入了?
他自金国而归,莫非知晓七娘身份?
陈酿一时揪紧了心。
秦桧的目光从不曾松懈,见他神色略有异样,方道:
“这是家妹最喜食的点心。听闻,从前还强赠过你?”
说罢,他又开始笑,像讲了个陈年的老笑话。
陈酿方想起那回在点心铺子,被秦榛硬塞一盒藕粉桂花糕,她人却逃之夭夭。
陈酿遂笑道:
“无功不受禄。秦小娘子来去匆匆,学生不敢收。”
“我家两个小家伙,自小没了父母。我又不在身边,总是疏于教导。”秦桧道,“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大人言重了。”陈酿道,“小郎君小娘子孩童心性,学生并未放在心上。”
陈酿很客气,亦很有礼。却也是另一番生疏。
事实上,二人也的确没什么可聊的。可文臣,从来最会没话找话。
二人相互问过一回家中,又敷衍着论了论文章,气氛不冷不热又体面,总不至无话可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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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虽是无聊透顶,将军府却早已炸开了锅。
史雄抓耳挠腮,焦急地来回踱步:
“姓秦的是什么意思?天都快黑了,陈先生却还未回府!”
一将官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