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落地缩回了被子里,一双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像是兔子眼睛。
脑袋里胡乱又混沌,一直到天色渐青,东方既明,居潮汐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窗户忽然被打开,轻盈的窗帘飘动,泄进几丝清凉的微风。
战牧野纵身跳进了窗户。
他的脚步轻盈,又有异能加持,即便是居潮汐睡得并不安稳,也没能醒过来。
战牧野在居潮汐身边坐下了。
小姑娘今晚明显是哭过,眼睛又红又肿,简直和被他吸吮啃咬过的唇瓣有得一拼。
战牧野心底软得不行,爱怜又愧疚,他轻轻抬手,借着月光慢慢描摹着她秀丽的容颜。
从挺翘的鼻尖,到饱满的唇珠,战牧野的手始终隔着一段距离,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画过曲线。
一点一点,战牧野想把她的模样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苍白修长的指间顿在居潮汐的唇角。
像是被晨雨蹂躏浇淋过的蔷薇,战牧野仿佛还能嗅见她诱人而馥郁的甜香。
手指在唇角处停留了许久,最终战牧野还是没有摁下去。
骨节分明的大掌转而替居潮汐掖了掖被角,然后轻声离开。
就如同他根本不曾来过那样。
居潮汐在战牧野走后忽然翻了个身,在睡意朦胧当中将手伸出了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软喃着,“战牧野……”
可此时,居潮汐口中的战牧野已经在夜色中独身走向远方。
从战牧野得知自己重生开始,他这条命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
他是为了上辈子枉死的千千万万人而活,他不属于自己,他背负着的使命干系着千千万万人。
作为上辈子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战牧野从一开始便能极其坦然地接受这辈子再度死亡的命运。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活下来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只是在那一秒,在他看见居潮汐双眸含泪的那一秒。
他曾贪婪地妄想过,如果他能活着,能活下来,那该多好。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异常瑰丽绮幻的梦境。
而现在梦醒了,他也该继续上路了。
篝火晚会后的第二天,居潮汐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起来。
居潮汐起床时就察觉到,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太对。
四周的人似乎一对上她就眼神躲闪。
等她洗漱完毕,下楼找了两个鸡蛋准备敷眼睛时,苏倬和寻秦一同出现在了大厅里。
寻秦一脸的欲言又止,而苏倬依旧笑得春风满面,朝她打招呼,“早啊潮汐。”
“什么潮汐。”居潮汐昨天玩得过火,现在的嗓子还有些嘶哑,她将手上的其中一个鸡蛋朝苏倬扔了过去,“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苏倬轻声反驳。
居潮汐作势还要砸他,苏倬赶紧跑到了寻秦身后,“哎呀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潮汐姐。”
“这还差不多。”居潮汐翻了个白眼,继续剥鸡蛋壳。
她其实很想问,战牧野去哪儿了?
毕竟以前战牧野从来不会放任她无止境地睡下去,到了点无论如何都会将她从床上薅起来。
可今天,她这张嘴就好像被下了什么封印似的,迟迟张不开嘴,叫不出“战牧野”这个名字。
心里不宁静,手上的鸡蛋也剥得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