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发出迟钝破旧的“咯吱”声,客房内漆黑一片。
“这不是我们那间屋子。”鱼恒眉头皱了一下。
在他们眼前,是一间黑漆漆、陈旧、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杂物房。鱼恒是妖,在黑暗环境下可见度高于凡人,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杂物房里的一切。杂物房不大,却挤满了一个个半人高的红色酒坛,酒坛用泛黄的白布封着,每个酒坛上立着一个手掌般大小,木刻的人偶。人偶做的十分逼真,神态、姿势各不相同。
距离鱼恒最近的一口酒坛上,坐着一个浑身青色,尖嘴猴腮红眼睛的木偶。这木偶瞧着像一个人,已经失踪三个小时的吴俞。
“能看到第一排第五个酒坛么?”鱼恒指给楼衍。
“能。”
“有古怪。”
楼衍眸色一暗,走到酒坛前,一剑劈开人偶,连带酒坛,刀口整齐地将人偶与酒坛分割成两半。不出所料,酒坛里装的不是酒,而是人。
“果然是封魂之术。”鱼恒说。
“邪门歪道。”楼衍俯下身,将浑身赤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俞拖到门口。
“应该是刚被封,可能还有救。”鱼恒撩起长衫,蹲下来,捏住吴俞青紫色的脸,抬手就是两个嘴巴子。
吴俞双眼紧闭,脑袋左右摇摆一次,没反应。
楼衍抱着桃木剑,靠在门边,“打得轻。”
“我寻思他刚进去不久,打两下就行了,看来是我低估封魂之术了。”鱼老板说着挽起袖子,卯足了劲儿,对准吴俞的脸“噼里啪啦”一通大嘴巴子。打脸声在道观内回荡,惊起树上黑鸦。
吴俞的头像地里连着秧的西瓜,摇来摇去晃个不停。
“咳、”吴俞猛然睁开眼,半躬起身子,深吸一大口气。
“醒了?”鱼恒笑问。
“这是……哪?”吴俞一脸迷茫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后,脸色突变。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为什么被封魂了?”
“封魂?”
“对,封魂之术。”
鱼恒指向屋内酒坛,解释道:“一种封住他人魂魄的邪术,将活人装进酒坛里,活活闷死,布下阵法,死后这人的魂魄就会附着在酒坛顶的木偶上,施下邪术的人,就可以掌控这些魂魄。”
听完这话,吴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本来就没穿衣服,这下就更冷了。他深吸口气,哆哆嗦嗦地说:“还好命大,就是脸很疼,也是封魂术弄的?”
“我打的,”鱼恒实话实说,“要是不打,你就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