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黎穗的脑子有点混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拉出了包厢,除了这间他们专用的包厢,其他都大门紧闭,显然有人在。
&esp;&esp;最后没得选择,周景淮打开了走廊尽头一间员工休息室的门。
&esp;&esp;休息室不比包厢,空间狭小,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圆桌,就已经占了大部分空间。
&esp;&esp;黎穗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壁上,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和谈霄又没有接过吻。”
&esp;&esp;“跟他有个屁关系。”周景淮难得又没素质了一次,末了无奈叹了口气,问,“1月20号,我去帝都的前一天晚上,你喝醉了,有印象吧?”
&esp;&esp;“1月20……”黎穗自言自语似的复述了一遍,对于喝醉这件事,她当然是有印象的。
&esp;&esp;那天,距离爷爷去世,正正好好一个月。
&esp;&esp;黎穗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从崩溃的情绪里走出来了,她尝试接手了爷爷的小店,第一天去上班。
&esp;&esp;但自打爷爷住院后,好几个月没开门了,老顾客流失了不少,再加上她只画十二生肖,路过的人几乎都只是看看就走。
&esp;&esp;大半天都没什么人光顾,直到她准备下班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位顾客,是一位带着孙女的老人。
&esp;&esp;老人两鬓微白,看起来六十出头的年纪,笑容和蔼地问:“这家店,换老板了?”
&esp;&esp;黎穗礼貌微笑,回答时,还算平静:“嗯,我爷爷不在了。”
&esp;&esp;老人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末了长叹一声:“果然……我看好几个月没开门了,就觉得不妙。”
&esp;&esp;“你爷爷,多好的人啊。”老人自言自语似的叹了口气,牵着孙女转身离开。
&esp;&esp;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黎穗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esp;&esp;太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爷爷,所以黎穗一直没什么感觉,此刻,即便黎穗知道老人完全是无心的,但被理智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又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esp;&esp;回到家时,黎穗还有些心不在焉。
&esp;&esp;客厅里窗帘拉着,黑蒙蒙一片,黎穗甚至没有想起要开灯,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似的,往前飘荡。
&esp;&esp;不知道撞到什么,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esp;&esp;那一刻,一个月来,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所有伪装的坚强、冷静,彻底崩盘,所有的委屈,仿佛都借着膝盖上的疼,被发泄了出来。
&esp;&esp;她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放声大哭。
&esp;&esp;负面情绪似乎随着眼泪流出了大半,但还有一小半,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压得她心口发闷。
&esp;&esp;黎穗第一次,想起了柜子里的红酒。
&esp;&esp;这房子是周景淮的,她住进来的时候,那几瓶红酒就已经放在了里面,估计是别人送的礼物。
&esp;&esp;都说一醉解千愁。
&esp;&esp;说不定有道理呢?
&esp;&esp;黎穗的思绪一片混乱,想也不想,就走过去把酒柜打开了。
&esp;&esp;甚至没拿杯子,她就这么咬着瓶口往下灌,像喝可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