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北答道。
“起来。”萧池安一边开口,一边背着手往外走,抬头,天色已经快要暗了,“带上那个太守,你们从旁协助。”
“是!”路北领了命,匆匆带人出门。
夜半,江家。
江满仓今日晚饭桌上喝了不少酒,他醉醺醺的,手里还端着酒盏,想着今晚去哪个美人房里过夜。
他随意挑了一个,去年刚抬进来的婉儿他好像很久没去见过了,就她吧。
他摇摇晃晃走到后院,推开一扇房门,嘴里口齿不清道:“美人儿——”
屋子里漆黑一片,江满仓什么也看不见,他伸手在半空摸索,“出来啊——”
婉儿姑娘单薄的身子贴在墙壁上,微微发抖,不敢作声。
她本是乡下良家女,无意中被江满仓撞见强抢了来,还以她父母性命为要挟,无奈之下只得委身于江满仓。
没想到过了不久,她暗地里找人回去看自己爹娘,却得到消息说自己爹娘早已不在。
她如天雷轰顶,当日便想冲动杀了江满仓再自我了断,被江夫人与后院一众姐姐妹妹们劝了下来。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打算等江满仓靠近就找准时机往他身上刺去,了了这个人渣的命。
“出来!”江满仓语气突然暴厉起来。
就在这时,江家大门被带人前来的路北“嘭”地一脚踢开。
守在门口的仆人们被吓得连滚带爬冲进后院,高声喊道:“老爷!”
门外响起一阵嘈杂之声,扰得人心烦,江满仓没了兴致,往外大喝一声:“什么人!”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踢开,刘波站在门口,正声厉色道,“当然是本太守!”
刘波原本是看了路北在大门外踢门的动作,觉得很是英勇帅气,也想学习效仿一下,没想到一脚将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他掩饰着发麻的脚,不露声色地扭了扭,继续厉声道:“来人,将江满仓给我捆起来!”
“做什么!”江满仓高声叫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群侍卫带着灯冲进来,将屋内照得透亮,从屋子里向外看,整个江家都亮了起来,灯火通明。
“我管你是谁。”刘波踢了一脚被轻轻松松制住捆起来江满仓。
见路北也跨进门来,刘波立马脸上挂笑,“这位大哥,现在要如何?”
“你是太守,问我做什么?”路北睨他一眼,“当然是由太守大人带去府衙再做决断。”
“是是是。”刘波应连忙承道,又转过身,对着端王府的侍卫们点头哈腰,“劳烦各位将此人送去府衙,我要亲自审他!”
他喜笑颜开,这还是他上任以来,府衙第一次审犯人。
见江满仓被人带走,一直缩在墙角的婉儿姑娘突然顺着墙角滑下去,手里一直紧紧握着的一支尖头锋利的簪子也从手里滚落在地。
“哎哟,这位姑娘,快些起来。”刘波上前,又不好拉她,伸脚将那簪子踢开了些,“这么危险的东西,姑娘也不怕伤着自个儿。”
这时江夫人也已经被人扶了过来,带着后院其余几位姑娘。
“婉儿。”她喊。
“姐姐!”见了江夫人和妹妹们,婉儿再也绷不住,抱住江夫人大哭起来,“姐姐……”
一群姑娘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长久以来欺压她们的恶鬼,终于被人收走了。
江夫人在中间,挨个摸摸她们的头,自己眼角也划下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