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里的两位主人用过晚膳之后正坐在院子里下棋消食,萧池安伪装卸下之后,也不用装模做样要吵着让云飘飘陪他下井字棋了,轮到他教云飘飘下围棋。
顺子前来通报时,萧池安微微皱眉,带了一丝被打扰的不耐问道:“是谁?”
顺子低声道:“是八王爷。”
萧清远此行前来知道暗处定然有无数耳目,等到宫中事务忙完之后假装歇下了又才乔装打扮之后来的端王府,裹了一身黑色的厚重披风,还带着帽子。
京城里以及宫中之人云飘飘虽然大致都了解,但真正打过交道的很少,萧清远算一个,他去岁被派到西南赈灾,曾在端王府住过一阵子,与云飘飘算得上相熟。
这时候夜晚前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萧清远被人带着进来,见到二人,抬手揭下头上掩盖面容的帽子,先看向云飘飘,笑着喊道:“见过嫂嫂,自渝洲一别,已有数月未见了。”
他眼底闪过精明,看了眼萧池安,略微得意地继续说:“在渝洲分别时我曾邀嫂嫂到京城,说离大家恐怕很快便能在京城见面了,此时一看,我那时的话倒是全都说对了。”
“原本前日就该来拜见嫂嫂,但实在抽不开身,今日听闻嫂嫂进了宫,可惜我当时正在处理政务,宫里头四下都是人看着,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有什么事直说。”萧池安打断他,指尖捏着一枚棋子,听他对云飘飘说个没完,言语间淡淡不满。
萧清远止住话头,没人请他坐下,他自顾自寻了个靠近云飘飘的位置坐了,挑衅地冲萧池安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正经郑重。
“本王是来投诚的。”
听见他的话,云飘飘眼底带着意外,而萧池安神色却没什么变化,拿着棋子的手也没有停顿,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我对皇位没有想法,只想当个清闲王爷。”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再隐瞒的,萧清远如实道:“我助你登皇位,你保我和我母妃往后平安。”
他不是傻子,在这样的风口,其余臣子皆在找自己认为最可能登上皇位的人选表忠心,也不乏找到他萧清远这里来的,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纵观朝局:萧鸿景与他不熟,且是个惯爱当老好人的和事佬,从小上战场杀敌利落,回了京却始终性子优柔寡断对自己兄弟下不去手;萧泽明就更不用说,你派人杀我,我派人杀你,两人早已明里暗里斗了几十个来回,若日后萧泽明上位,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和他娘。
只剩下了萧池安。
他年纪比其余几位皇子要小,排行第八,萧池安与喻皇后当年出事时他还没出生,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位哥哥,过往的事也都是在宫中从别处听来的,自己都没与萧池安打过几次照面,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仇恨旧怨,尚算能和平共处。
之前在渝洲那段时日虽说他与萧池安相处不算愉快,倒也还算得上和平。
最重要的是,虽说他对自己这位王兄感情不多,但对云飘飘,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好感与敬意。
萧池安登上皇位,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萧清远正色道:“我目前帮父皇管理着朝政,算是手中有些把握,手下还有一些能用的人,我会打点好,尽数归顺于你,我母亲那边也已经沟通好了,我外租家虽今年在朝中被魏家压制,但会尽全力祝你一臂之力。”
“本王为何需要你的助力?”萧池安漫不经心道。
他看着萧清远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反问:“本王靠自己,难道就坐不上那个位置?”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也透不出对此事的看法,萧清远攥了攥放在身侧的手指,眉头也微微皱起,他居然没想过萧池安会拒掉他的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