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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另一种可能?&rdo;彬的样子显得很费解，&ldo;又有什么人入围选秀决赛了?&rdo;

我的大脑好似魔方般转来扭去：&ldo;不，我说的不是那个职业杀手，是性掠夺者……&rdo;

&ldo;哦?上次我跟你提的交叉比对，有进展?&rdo;

&ldo;没有，但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rdo;

彬垂头盯着地面，又好奇地看着我。

&ldo;是王睿!&rdo;我突然觉得夕阳好刺眼，&ldo;王睿就是那个性掠夺者。&rdo;

彬疲惫地活动着脖子：&ldo;不好意思，你这弯儿拐得有点儿大，我一时还不太适应。&rdo;

&ldo;那把留在现场的凶器，可以说它是扬名立威用的旗帜，也可以解释为人赃并获的一种嘲讽。王睿没逃跑，与闯入者的人数无关，他和彭康一样，都是自己心里有鬼!&rdo;思路豁然开朗，我越说脑海中思路越清晰，&ldo;这个低能的性掠夺者，只有两种行为模式：在心理安全区的范围内随机寻找高风险被害人，或是借由冲动去杀害自己的长期性幻想对象。王睿作为散打陪练，经常会接触到姜澜，那孩子就这么被盯上了……长新大厦那案子，能经常接触到池姗姗的人，包括保安;王睿来支队健身房以前就是做保安的。我不记得案发时排查保安见过他的照片，但不排除他曾经在那里工作过，这应该有记录可查。&rdo;

彬叫停我：&ldo;别光推测，依据呢?&rdo;

&ldo;很简单啊!&rdo;我掏出手机拨号，&ldo;比对一下王睿和那个性掠夺者的dna就知道了……啊对!&rdo;拨到半截，我手一颤，&ldo;王睿其实是左撇子‐‐他是个伪装成右撇子的左撇子!&rdo;

彬语调平稳地&ldo;嗯&rdo;了一声，我继续说道：&ldo;那天我在健身房拿陪练出气的时候，王睿打到最后‐‐就是他被击倒前，打得最激烈的关头，他本能地恢复了以惯用手作为后手拳的正常状态。藏拳的那只手一定是惯用手‐‐这本就是个格斗的基本常识。&rdo;

是他!一定是他!

彬眨着眼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成功把握了我推理的脉络：&ldo;有道理。应该赶紧让法医队取dna向市局送检。&rdo;

就案件分析，难得在彬面前占了回先机，我乐颠颠地拨着电话，手都有些发抖：&ldo;哎呀呀，老韩，你也有失察的时候啊……&rdo;

没错，你能看到的，其实我都能看到。

刹那间，手指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

你能看到的，其实我都能看到……

&ldo;彬……&rdo;我恍恍惚惚地嚅嗫道。

仿佛有一道白光笼罩在周围，我懵懂地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一种抽离的麻痹感像毒蛇般自后脑向前蜿蜒盘桓，天空的颜色与我遗落的思维都再度清晰起来‐‐

如果说我都能看到，你会看不到么?

&ldo;那天，看到他左手藏拳的，只有……&rdo;

不，你没看到，你疏忽了，彬，你一定是疏忽了!

&ldo;只有‐‐&rdo;

&ldo;一个能和职业杀手过招而且还会反追踪的律师。&rdo;

&ldo;你，和我。&rdo;

彬的声音，来自我身后。

&ldo;戊戌变法失败的时候，谭嗣同为什么一定要赴死?&rdo;

&ldo;因为人性的弱点是共通的，谭先生也是人。&rdo;

&ldo;你这是答非所问。&rdo;

&ldo;那是因为你不动脑。戊戌变法虽然失败了，但谭先生却相信&lso;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rso;，既然&lso;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rso;，那就干脆&lso;有之，请自嗣同始&rso;。&rdo;

&ldo;他的就义与后来革命成功，恐怕还不能认定为简单的置换关系吧?&rdo;

&ldo;谭先生纵然是血荐轩辕，但断不致被冲昏了头脑，天真到以为自己掉了脑袋，就能让老佛爷弹指间崩驾‐‐何况他还是保皇派的。他不知道未来的变法或革命是否能成功，反正他自己是看不见了;但他必定清楚，自己的死，并不能立刻改变什么。&rdo;

&ldo;但他还是选择了死。这跟人性弱点有什么关系?&rdo;

&ldo;生活中，很多人‐‐或是每一个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都会出现这种情形：他对即将做出的决定对错与否，或是有意义与否一清二楚，而即便他知道那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是错的，也不会影响他的选择。&rdo;

&ldo;很多事情其实是受到各种客观因素限制的，就好似一个&lso;局&rso;，你身在其中，不一定能看到出路，所以只能去选择&lso;局&rso;里唯一的一条路。你的说法太唯心。&rdo;

&ldo;所谓客观，大多听起来更像是粉饰主观的借口。你所说的&lso;局&rso;倒是存在的，佛教中把它称做&lso;相&rso;或是&lso;障&rso;，咱们这些俗人一天到晚都在里面瞎转悠。讽刺的是，很多时候人们是能看清这个&lso;局&rso;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执著于错误的选择。&rdo;

&ldo;照你这么说，谭嗣同的死岂不成了笑话?你等着被骂翻吧。&rdo;

&ldo;前人的是非，我没有资格评判。但谭先生慷慨赴死、从容就戮的风骨，我是拜服投地不及，怎可能会有嘲讽的意思?谭先生秉执大义，自可&lso;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rso;;只可怜咱们这些庸庸世人，我们抉择的结果，是对是错，恐怕就很难得到什么公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