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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我骇然，这个瞎子甚至没给我惊慌的时间。

&ldo;杀几个小混混么?阿江也好，小八也罢，只要是&lso;纳迦&rso;的人，都做得到。&rdo;黄锋嘴角挂着一丝掺杂着戏谑的凶残，&ldo;不管是混混还是自命不凡的警察，对我们来说，没区别‐‐你他娘晓得个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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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站，云南片马。

大概是担心&ldo;同古酒店&rdo;三层木制阁楼的外观不足以撑起场面，怒族的老板娘云山雾罩地向我展开了宣传攻势，力求抵消我对这栋危旧建筑萌生的所有失望情绪：&ldo;莫看我恁小家，好多人都住哈，你聂莫晓得，服务恁扎实哈!恁扎实哈!就属我小家，不消怕天，恁泡的凉榻，又有窗，晚上还笼火。要闷得恣，擦黑有姑娘哈，地面上什么相干都恁硬，莫怕事……&rdo;

她的话我没听进去几句，可自费出差的愚蠢行径没给我留下什么选择的余地。来到位于二层的客房放下行李，我发现屋子虽然不大，且陈设简陋，但一水儿的杉木家具擦得油光锃亮、烁烁放光，很有家的感觉‐‐这五十块钱花得也算值了。

安顿好之后，我前往派出所，查询当地的基督教会都在哪儿下设了收容机构。接待我的民警恰巧刚在北京参加过培训，对我相当热情。一问之下，我了解到：本地的基督教会虽然不少，但方圆百里内设有孤儿院的，只南洛一家。

&ldo;闹出过大事情咧。&rdo;他眉飞色舞地告诉我，&ldo;原来管那里的是个神甫，就是男的信教的那种，叫张边路……收养了十多个孩子，可听说那家伙人面兽心，经营起&lso;阳具宝贝儿&rso;的勾当……&rdo;

&ldo;什么玩意儿?&rdo;倒不是说我有猎奇心理，可这个听上去极像成人用品的名词着实古怪。

&ldo;都说那个冒牌神甫是个恋童狂。他不但自己糟蹋那些孩子，还用他们跟一些在边境上乱蹿的外国人做交易。因为民政局每年都会给那些孩子做体检，所以他倒不敢&lso;打真军&rso;，只是让他们去给人&lso;吹喇叭&rso;。&rdo;讲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流露出厌恶的神情，&ldo;很多洋鬼子来了就直奔那里，还管那家孤儿院叫&lso;dickbabycb&rso;……&rdo;

&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七八年前?或者更早些……结果出了状况：有六个女孩子集体割腕，其中两个死了。民政局和医院的人去调查，发现那些孩子说话全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就报了警……那个神甫?早跑啦!后来一个叫马莉的修女过去接管的……听着是个洋名，其实是中国人，靓女咧!&rdo;

待得我在南洛那片破落的库房‐‐哦不，应该说是库房改造的孤儿院见到马莉修女时，还真是呆愣了好一会儿。

由此，我对&ldo;靓女&rdo;一词的定义也有了新的认识。

马莉说不上多漂亮，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算端正，肤色很深，就是这身高有够夸张。我注意到她穿的是双平底鞋，但比一米七五的我高了将近半头‐‐这种海拔在女性中本不常见，而在南方的偏僻小镇里则更显得鹤立鸡群。以她的身段，不上t台，可惜了。

我向她出示证件，说明来意。马莉用甜美的嗓音回应道：&ldo;您请问吧。&rdo;

我担心她不愿意配合调查，决定先拉拉家常，消除敌意：&ldo;这里收容了多少孩子?&rdo;

&ldo;三十八个，目前是。&rdo;马莉边回答边招呼另外两个本地妇女一起晾衣服，&ldo;可能下礼拜会从北滇送来六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这周末的亲缘聚会能不能有新的领养人家……&rdo;

太阳当空，有些闷热，我看到汗珠顺着她们的鬓角滑了下来。

&ldo;那，负责照顾他们的，有几个人?&rdo;

马莉突然笑了，透着无奈，却又相当明快：&ldo;都在这里了，警官。&rdo;

三对三十八，我看着她身后那几栋感觉上随时可能坍塌的房屋，不无感慨：&ldo;真是难为你们了，可供养这么多……&rdo;

&ldo;有教会的捐助和民政拨款，孩子们还是能吃饱的。&rdo;马莉很利落地把一盆衣服挂好，双手在裙摆上抹了两下，&ldo;再偶尔赶上个能卖出好价钱的孩子，还可以添置些家具呢。&rdo;

&ldo;啊?卖……卖孩子?&rdo;

&ldo;哈哈!吓到了吧?&rdo;马莉开始挂新的一盆衣服，还抽空瞄了我一眼，表情顽皮，&ldo;很多领养者看到这里的状况，都愿意捐一些钱。我也告诉教会里所有的介绍人，不光要挑善良的人家，最好要有钱的善良人家哦。那样我只要和被领养的孩子小小串通一下，没准儿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呐。&rdo;

嗯，我开始觉得，马莉至少是个&ldo;亮女&rdo;。

&ldo;要这么说，我也可以捐些……提供些帮助的。&rdo;

&ldo;欢迎欢迎!&rdo;她把一件还没抻开的衣服放回盆里，向我伸出右手。

走上前，我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长、粗糙，骨感十足却相当有力，指甲修得极短‐‐总的来说，不像女人的手。抽回手，我发现马莉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并冲我歪了歪头。

我迷惑地朝她也歪了下头。

&ldo;&lso;帮助&rso;呢?&rdo;她晃了晃空空的掌心，&ldo;欢迎您捐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