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稳,他紧张局促地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听着身侧的喜婆婆高声吆喝道,
“新人跨火盆,福满成双对,合家保平安,贵子早早生。”
跨过了火盆,新夫郎的脚便可落地了,傅秉渊不舍地将叶湑放下,二人各执大红喜稠的一端,由喜婆婆引着,一路鞠躬拜堂。
行过礼,新夫郎叶湑就要被送去洞房,傅秉渊扯着他不放手,抓紧时机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阿湑,炕头的柜子里有俺娘做的油酥芝麻糖饼,我还给你买了糖葫芦,如意糕,盐渍梅子,还有浆果子。。。”
打今早到这会儿堪堪只吃了两个饺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叶湑听着这五花八门的零嘴,不住地咽口水,他已然等不及听傅秉渊絮叨完,拔脚就迈出了屋门,徒留傅秉渊在中堂眼巴巴望着他家的小夫郎,委委屈屈地咬手指。
等到叶湑这一口那一块地填饱肚子,自己个儿又掀了红盖头百无聊赖地坐在炕头上出神半晌,才听着卧房门口,由几人搀着过来的傅秉渊手重重地搭在门槛上,“不。。。不喝了。。。老子还得入洞房呢。。。滚滚滚。。。都给老子上一边儿去,闹什么洞房!不许。。。不许进来!”这动静一听便是喝大了酒,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湑将盘在炕上的腿放下,重新披好红盖头,等着傅秉渊进门。约摸着半刻,听到有开门的动静,叶湑不由得呼吸一窒,心如鹿撞,他藏在喜帕下,瞅着眼前走近一双布鞋,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禁不住向后瑟缩一下,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放。
方才搁门外还醉得舌头都捋不直的傅秉渊,打进了门,一身醉意就悉数散去,他紧张兮兮地站在炕头前,见喜帕下的叶湑局促地搅弄着手指,自个儿这心里愈发慌乱,连手持红纸裹着的喜秤都在微微发抖。要说这正儿八经地娶亲,他还真是头一遭,前世成亲,他是被灌多了酒塞进洞房里的,别说是挑喜帕,他连正眼看一眼叶湑都不曾。
如今重活一世,冷不丁站在自己个儿惦记了两世的人面前,他这心里头仿佛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坠得他喘不上气来,莫名生出了几分胆怯之意。
他使劲地捏了自己一把,硬着头皮将喜帕向上一挑,喜帕下叶湑眉如墨画,眸若星辰,脸颊处两抹因着羞涩而漾起的浅浅绯意,更是衬着他模样俊秀雅致。
傅秉渊深吸一口气,将喜帕一股脑挑下,犹见叶湑发冠上簪的竟是下聘礼那日他送的翡翠簪子,难以自抑的欢喜似滚滚洪流,自胸腔汹涌而来,他唇角微勾,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阿湑,心中想必自是有他的,不然怎会如此用心,特地在成亲之日佩戴定情之物,只为了让他一人相看。
他舍不得挪开眼睛,面前的叶湑同他记忆中的人层层叠叠地相重合,恍惚间,竟叫他一时辨不清真假。
叶湑被他瞧得脸上一阵发热,烛光摇曳,照映着二人身影交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他张了张口,欲打破眼前的宁静,却见傅秉渊蓦然俯身,将他一整个圈进自己怀里,脑袋低低地抵在他的肩膀处,轻声道,“阿湑,你今天可真好看。”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叶湑不作他想,只觉得自己被一处硬邦邦的东西硌得浑身难受,他推了推傅秉渊,这人犹如一座大山似的,纹丝不动,自己反而又被他抱得更紧。
他轻叹了口气,小声地嗫喏道,
“你能不能把腰带先解了,硌着我了。”
傅秉渊心头一颤,当即便酒醒了。
第18章
◎要不我先把这碍事的外衫给褪了?◎
傅秉渊沉默须臾,不动声色地松开紧抱着叶湑的手,微微后退了半步,一时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叶湑见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心中浮现一丝丝疑虑,不晓得自个儿哪句话说的不对,他眼神扫过傅秉渊,乍然神色一僵,眼尾泛起浅浅粉红,漫上脸颊,连脖颈间都镀上一层绯意。
他紧抿着唇,窘迫地偏过脸去,浓密的羽睫簌簌抖动着,他脑袋低低地垂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这会儿掘地三尺,一整个把自个儿埋进去。
傅秉渊如今穿上身上的喜服是他一针一线缝绣的,有没有腰带,他本最是清楚,大抵是困乏昏了头,不然怎会鬼使神差地说出那般劳什子话来。
傅秉渊见他双手捂着两颊,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禁不住挑了挑眉,眼底蓦然漾起几分笑意。“要不我先把这碍事的外衫给褪了?省得一会儿再硌着你?”说着,他先解了衣襟处的两粒扣子,露出大片大片结实的胸膛。
昏黄朦胧的烛光下,傅秉渊身形挺拔,高大魁梧,叶湑只肖得稍稍抬眸,便能瞧见他线条粗硬刚劲的下颌线,喉间的喉结上下滚动,莹润的汗珠贴着脸际,滴落在硬邦邦的胸膛上,随之消失殆尽。
他脸颊一热,不由地咽了下口水,冷不丁想起昨夜,临着入睡前,秀娘鬼鬼祟祟地怀揣着一本小册子进来卧房,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难为情模样,眼一闭心一横,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这才将怀中册子塞进他披盖在身上的薄被里,结结巴巴道,“湑哥儿,这几日,你若是。。。若是得空,就翻翻娘给你的东西。”
他还当是什么话本册子,稍稍翻开一页,霎时便烫红了眼眸,忙不迭扔了出去,又觉得不妥,遂暗戳戳地将小册子深埋在陪嫁过来的柜子底,不敢再触及第二次。
眼下册子上二人交叠在一起酱酱酿酿的身形印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猛地站起身来、瞧见案几上明晃晃地摆放着两杯合卺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推开傅秉渊,快走几步,端起案几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又觉得不够尽兴,干脆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地猛灌起来。
待傅秉渊回过神来,从小夫郎手上抢过所剩无几的酒壶时,叶湑已是面颊绯红,原本灵动的眼眸里尽是雾蒙蒙的潋滟水汽,连眼尾都染上了醉意,他只觉浑身阵阵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歪倒在傅秉渊怀里。
“阿湑,你醉了。”傅秉渊接住小夫郎,干巴巴地讷讷道,这漫漫洞房之夜,可还未开始呢。
叶湑身子一抖,低低地打了个酒嗝,双颊飞上两抹酡红,他壮着胆子,捏了捏傅秉渊硬邦邦的脸颊,向两边扯开,傅秉渊被他扯得脸颊一阵吃痛,却没舍得挣脱开,配合他耷拉着眼,吐了吐舌头,像极了倒霉的小鬼怪,逗得叶湑「咯咯咯」失声笑起来,跟个小傻子似的。
傅秉渊扯了扯嘴角,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一脸的纵容道,“从前怎么不知你这么皮呢。”
叶湑虽醉得一塌糊涂,但也听不得旁人「诋毁」自己,他皱了皱鼻子,一脚踩在傅秉渊的脚背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