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拓跋真的眼神更发慈爱:“衍儿。父皇的身体父皇自己知道。只怕父皇能陪伴你的时日已不多。明日你就正式被立为太子。摄政监国。先皇将北陵交到朕的手中。可朕却不是一个好皇帝。沒有南北一统。反而让朕的子民受尽战火之苦。”
“如今朕要把北陵江山交给你。希望你能完成父皇无法完成的心愿。南北一统。”他满是病气的脸骤然变得肃然。眼中亦露出属于帝王的皇威。
拓跋衍跪退两步。深深拜下:“儿臣谨遵父皇圣谕。定要天下一统。”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凛然霸气。那种仿若一切都尽掌手中的睥睨之气令拓跋真心中升起一股就不曾有过的激荡。他昏暗的眼有了光彩。他和萦儿的儿子果然是人中之龙。
似是又想起什么。他枯黄的面色又变的悲伤起來。半晌才说道:“器儿虽然不成气候。可到底是朕的孩子。更是你的弟弟。你与他兄弟之情淡薄。可这份血缘却是割不开。如今他在平乱之中丧命。你作为他的哥哥。作为北陵未來的皇帝。这仇必须要报。”
闻言。拓跋衍抬起头看着他。深眸中掠过细光:“是。儿臣一定剿灭南蛮。替二皇弟报仇。”
见他应承。拓跋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转而看着南宫辅说道:“南宫。你是北陵三朝元老。又是萦儿的哥哥。衍儿的亲舅舅。将衍儿交托与你。朕才能放心。往后。你定要尽心尽力的辅佐衍儿。让他成为一代明君。切莫像朕一样。罔为君王。却不能给北陵百姓一个安乐的盛世。”
南宫辅面色一怔。这一字一句。都是皇上的托孤之言啊。他心中顿时涌过复杂与悲戚。此番情景。又让他想起了当年南宫萦在临死之前含泪托孤。
他连忙伏地。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微臣遵旨。皇上请放心。只要南宫家不绝。必定世代效忠于拓跋皇室。”
“好好好。那朕便安心了。”拓跋真连说三个好字。如今他是真的老了。在死之前。能为衍儿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他淡淡扫过跪在下首的两人。终是累了。虚弱的摆了摆手:“好了。朕该说的都说了。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两人闻言不由相视一眼。拓跋衍长眉紧蹙。似是并不放心。想要说什么。可见他已恹恹闭上了眼。终是磕头告退。
翌日。拓跋衍被册立为太子的仪式在历代太子东宫举行。接受百官朝拜。而让他摄政监国的圣旨也在当天颁下。人心惶惶的朝廷因为新立太子也终于让人看见了一丝希望。
西南一直叛乱不断。形势愈演愈烈。所以拓跋衍在被立为太子当天。便召來一众文武官员商议此事。说是商议。但拓跋衍心中早有计策。不过是因着刚刚被立为太子。若是独裁专横。不征求众臣的意见只怕会遭人非议。
这前往西南平叛。拓跋衍自然是当下最合适的人选。可如今他被立为太子。要留在京中稳住大局。自是不能再去。北陵骁勇善战的将军不少。可能武有谋的却是少之又少。
而这些大臣里有人提出要让李德成前往西南平乱。李德成是北陵军的元帅。骁勇无比。虽不是奇才。可多年來积攒下來的战事经验却也是极其可贵。只要他前往平叛。必定是能凯旋而归。
可如此一來。大材小用不说。李德成所镇守的边关要道也无人可当重任。而其他的将军对拓跋衍这个半路杀出來的皇子本就不屑。如今虽成了太子。可到底也沒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臣服。要让这些人去平叛。只怕会适得其反。
谁都知道。拓跋衍刚刚被立为太子。正是树立威信之时。这一仗只能胜却不能输。
如若不然。不但满朝文武会嗤笑他无能。就连北陵百姓也不会真正服他。
一众大臣争论不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儿。文官看不起武官。武官不屑于文官。就为着到底该不该让李德成去平乱就争论不休。拓跋衍静静的看着。许久许久都不曾开口言说。只是不着痕迹的看了南宫辅一眼。
南宫瑾顿然会意。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子殿下。李德成李元帅有勇有谋。若是他能前往西南平乱必定是大胜。可杀鸡焉用牛刀。更何况李元帅还把守着边关要道。若因一群乌合之众便贸然将李元帅调离。实为不妥。”
一众争论不休的朝臣听到这话。终于纷纷停了下來。
“那南宫大人有何良策。”拓跋衍故作不知的问道。
“若是老臣沒有记错。现在殿下府中的侍卫长韩雷。曾也是百经沙场的少年将军。”南宫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