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宴直勾勾地看着他:“去请花成金来!”
盛司:“那是谁?”
庸宴:“禁军副将。”
盛司收刀回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戒备的狼崽登时变回乖顺的小狗子:“哦哦是他,我想起来了,刚成亲的那位对吧?都督,这么晚了,人家新婚燕尔的,不好吧!”
人家新婚燕尔,他却刚气走了自己的奴奴。
花成金那种看烈士的表情犹在眼前:“以后还能不能见着,那就不一定了。”
盛司试探道:“要不您先休息?正好明天休沐,一大早我就给您请去。”
庸宴没说话,走到窗边负手站着,盛司知道这就是同意了。
盛司打了个哈欠,拱手问道:“秦小郎已经回房,您也早些休息吧?”
庸宴负在身后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按了按,思索片刻:“等等。”
盛司回头:“嗯?都督吩咐。”
庸宴:“明天请完花成金,你再去一趟秦府……正门应该是封上了,你去敲后门。跟秦伯,就是秦府的管家,要一些她日常的用物;顺便将她贴身的丫头也接过来。”
“吵架了?”盛司先是好奇,随后啧啧有声,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都督啊都督,这又是何必?你说你在边关的时候,天天抱着人家的信物不放手,这好不容易把人请到府上了,你看看这让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说都督喂……别别别,砚台别扔!”
盛司退到门外,拱手道:“明儿我就去给您办妥,放心吧!”
讨人厌的小混蛋们终于都离开了。
庸宴放下砚台,带着满肚子的气和一大兜香粉信回了卧房。
铺被,睡觉。
床榻冰凉。
庸宴翻了个身,斟酌着明天见了花成金要怎么才能不那么尴尬地询问一下如何让家里女人不再生气。他平躺在床榻上,双手板板正正地放在被子外面,交叠于腹部,对着黑暗正色道:
“花副将,作为你的长官,我要关心一下你的家庭状况。不知你与令正的感情如何?实不相瞒,我家也……这样不行。”
庸都督双手烦躁地在空中乱划,一不小心带上了几成真力,床架发出“喀啦”一声响。
庸宴:“……”
庸宴躺躺好:“……花副将,休沐日还要你到府衙来一趟,很抱歉。但,我想知道你给令正买的金玉脂粉都出自哪一家?我想给……母上,对,我想给家母也准备一份。”
这样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应该会再多说几句哄人的诀窍?
“喀啦。”
庸宴没奈何起身,想要检查一下床架到底损毁到什么地步,可他刚拨开床帐,外面凌厉的白色光就哗啦一下闪了过去,紧接着,细密如鼓点的声响敲响在窗棂,门槛,以及屋瓦之上,
是今春的第一场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