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庸宴是什么脾气秉性,秦桥心里也都有数——
这种闷包,平时软软活活好说话,真要计较起来可够受的。
秦桥一摆手:“算了,我不同他计较,以后绕着点走就是了。”
瓷学:“小胖,真是从心。”
秦桥:“你说什么?”
瓷学:“我说你真随和!”
“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秦桥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拉下来:“我跟他能有什么交集?估计是再没相见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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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是一定会再见的,事实上他们经常在国子监碰面,不过是相互找麻烦罢了。
直到距离初遇之日的两年后,事情才有了些变化。
那日宫中有大宴,先帝难得给秦桥放了天假,她在宫里乱跑,一不小心窜进废弃的宫殿,掉到了枯井里,直到午夜都没有被人发现。
偏偏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人在这里跳过井——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宫殿才被废弃的。
那尸首已成了白骨,被井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后来宫殿废弃,井水干枯,那具白骨就在里面呆呆坐着。
秦桥在它对面掩着脸,哭得很伤心。
她之所以被发现得很晚,也是因为那天宫中有夜宴;
当时的太后还是皇后,在宴席上听说她的心头肉找不见了,立刻停止宴席调动整个皇城的守卫去寻。
国子监满十五岁的学生为了以后方便入仕,都在宫里登记成了郎官,所以照理说庸宴也属于当时的皇城守卫,就跟着一起找了。
显然他没想好好找,因为在他的考虑里,那小丫头片子说不定就是为了好玩躲在哪了。所以他尽往没人的地方去,想着看能不能挑一处没人的空地演练演练师父昨日新教的身法。
然而就像所有孽缘一样,他在晦暗的宫殿庭院里,听见了秦桥小小的啜泣声。
“喂,”年少的庸宴坐在井沿上,月光擦着他的轮廓打下来,将井底的秦桥拢住:“你跟他说什么呢?”
秦桥:“呜呜呜呜!”
庸宴本来想趁机会报了初见那日的一糕之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脸,就笑了一下。
秦桥登时不哭了。
因为那可真是……太他娘的好看了。
好看到之后的十年间,无论见了多少绝色,她总觉得缺了那么点味道,就连后来征战沙场一身血气的庸都督自己也不能比——
那是属于少年庸宴的,独一份的心动。
“行了,哭得怪难看的。”庸宴随口挖苦了一句,去殿内取了些满是灰尘的被褥,撕开来结成绳子,一边绑在树上,一边绑在腰上,就这么跳到了井底,一不小心将那具白骨踢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