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句话说得是否得当,但是后来大将在众人散去之后,对我说小江你说这话的时候太傲了如果我是你的对手我绝对忍不住想抽你一个耳光,但作为你的副手,我只说两个字:绝了!当然是绝了,绝了的后果是方旭被激怒,他要跟我比试。陆战班的副班长刘晓刚私底下告诉我,方旭作为由士兵直接考学提干的陆战学院学员,骨子里根本就看不起直接由高中毕业考上军校的学员们,认为他们没有经过真正的连队锻炼,缺少一种真正的百炼的军人之气。
我接受了方旭的挑战。他带着强烈心理优势般的笑容,把比试的方式、时间、地点等都由我来挑选。我也不客气,把他带到操场边100米障碍跑道的上,两个班的成员和其他部分学员们也都前来观战。胖子说小江你脑子有毛病啊,跟海军陆战队出来的人比100米障碍,人家天天都是练这类东西的,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你跟他比冬泳都比这好。我指着100米障碍跑道终点的那片沙池,说谁最先到达终点那谁就赢。方旭说哥们别废话了,赶紧开始。于是在扬珊的号令中,我们开始了比试。结果,我赢了。当方旭还在辛辛苦苦地自第二个障碍平衡木上跳下的时候,我已经到达了终点,很简单,我没有去上障碍,我直接从障碍跑道边上跑到了终点。
我说我赢了。方旭站在平衡木上,脑门都红了。你耍赖!我说谁先到达终点谁赢可我并没说要过障碍,没错我耍赖不过战争和军事就是一种耍赖的行为,玩不起就别玩。方旭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说走着瞧,期末考核的时候,看你还投机取巧,到时候让你们输得难看。带着人走了。
其他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大眼瞪着小眼。大将摇头着对我说江学员中尉同志,你可真给我们班丢人。我说呸,愿赌服输管我怎么赢的,打仗的时候,结果第一,谁跟你玩光明正大的啊。歪子摇头说,广东人,狡猾狡猾的。我说哥们,别说了,赶紧练吧。有了这么个强大的对手,得加油了。毫无疑问,陆战班学员们的身体素质和体能技巧是最好的,也是我们陆军班最强大的对手,难道真要期末实力比试中受他们的羞辱?不。把目光瞄准他们,将最大限度提供我们的战斗信心和士气。
我们每天都像一根根绷紧的弦,在训练室里有条不紊地进行各类航海试训练,在训练场中,在游泳池和后来的海滨进行各类的海上泅渡训练。诗琳,你很难想像到那种训练强度。我们选择自我加压,每天晚上,当我们带着一身的疲惫,趴在床上进入梦乡的时候,即使是在梦中,也总像仍在高速地训练。
时间飞快地流驶着,两个月的时间一蹴而过,期末很快到来。和平年代的军人们,军校学员们,每天过得都是些相似的日子,没有硝烟和战火,也没有生离和死别,没有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军事演习,也没有尔虞我诈的战术欺骗。没有离奇的故事,没有曲折的爱情。没有触手可及的枪械及神话般的神枪手,也没有让你亲自开着坦克,驾着战鹰甚至操舰出海的激情。所有着的,只是平谈单调的学习训练学习训练再学习训练。这里,根本不可能有着早上十点从床上爬起来,听着轻音乐,喝着咖啡,然后优哉游哉地写着那些无病的文字的情调,也不可能有着深夜里迪厅酒吧中的笙歌燕舞。军校的生活,不管是l城还是城,都是单调的令人麻木,前提是,这是对胸腔里装的是一颗单调麻木的心的人,来说的。
有时候我会想,在这想的环境里发生的故事,即使多大,似乎也是平淡的,即使对我们这些学员看来如何重要,放在军队也是无足轻重的,心里有着再大的压力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被别的人当成或认可为一回事。或者,这就是基础之美吧,厚实的根茎上永远开不出绝对美丽的花朵,厚实的根茎上永远没有耀世的奇葩。但是,于平凡处见精神,这也足够了,是吧,诗琳。
苦心者天不负吧,或者由于我们的不懈努力,期末考试我们通过得格外顺利,无论是舰船知识还是实际基础操作,无论是政治理论考核还是作战指挥内容。我更是以全优的成绩,得到了联训大队的高度认可并进行了额外的学分奖励,获得了优秀学员的称号。想必你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吧。相对于很多外界事物来说,这些奖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诗琳,这是一种认可。是真的认可。
方旭的成绩比我好,主要是在体能和舰艇操作方面的分数高我一些,也是全优,获得优秀学员。但是,他的成绩还不是最好的,马婷婷的分数排在第一,无论在舰艇操作或是理论知识方面都无可挑剔。当然,由于女生体能标准与男的不同,她的体能成绩相对我们也较好些。高手的成绩也不错,排在整个大队的前十,但他整天念叨的cuba联赛开始了开始了之类的话让我们不胜其烦个个避而远之。胖子在他惟一的弱项长途武装泅渡考核中差点被呛个半死,光荣地获得了联训大队倒数第一的称号,为此他发下了毁天灭地的毒誓说寒假回去冻死在密云水库也要学好游泳。小敏说你可别冻死在水库里,非正常意外死亡我们一个班的人都要跟着受牵连。嘿!我说这是近墨者黑,不是么。
我跟方旭还有马婷婷间的竞争日趋白热,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把自己当作了追赶的对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我们也深深警戒着后来的追赶者。在这样的奋斗中,我们似乎都忘掉了别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