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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确实，还给要杀自己的人收尸敛葬。

渊澄低哼一声，&ldo;仁慈?我十五岁开始杀人，死在我手里的人，这片墓地远远不够埋。&rdo;

文无隅默了一会儿，问道，&ldo;王爷与他们，有血海深仇?&rdo;

渊澄嘴角一弯，放眼环视，&ldo;大部分无冤无仇。&rdo;

文无隅奇怪问道，&ldo;那为何…&rdo;

渊澄伸手勾住他的肩，把人往墓地深处带，&ldo;改朝换代，得有人当刽子手。我便是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屠刀。&rdo;

他抬起手，食指朝文无隅喉间轻轻划一道。

微凉的指尖像剑刃。

&ldo;抄家，下狱，问斩，世上想杀我的人和我杀的人，一样多。&rdo;

文无隅不偏不躲，奉上一个善意的浅笑，&ldo;原来王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无上天尊…&rdo;

听得后四个念字，渊澄笑出声，

&ldo;我这种人，死后必是堕入无间地狱。谈不上苦不苦衷，反倒是乐趣。&rdo;

&ldo;可知我为何买你?&rdo;

走了几步，没等文无隅回答，他接道，&ldo;因为你身上看不到杀气。&rdo;

文无隅低头扫了眼自己，忽觉耳边一热，

&ldo;或许你怀有其他目的。&rdo;

他一顿，茫然回看，

渊澄却改看地上一尊墓，抬抬下巴，&ldo;这儿。前朝御史大夫文大人，一门上下三十余口。&rdo;

一块尺长的大理石墓碑歪歪斜斜埋在土里，坟包也只有方寸之地小小一个凸起，像是随意铲了把黄土象征性地埋了一下。墓碑的两个顶角破损严重，碑上全无字迹漆痕。

渊澄走去另一边，语气玩笑十足，&ldo;姓氏百家，你姓什么不好，偏挑个文。&rdo;

文无隅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跟着说道，&ldo;娄瀛山下的确有座文姓孤坟，王爷若有怀疑，差人前去一看便知。王爷觉得文姓不好，吾改也成。&rdo;

渊澄无声一笑，将裙裾后撩，坐下草地，看着无字碑，&ldo;天底下姓文的不止一家，若真有漏，想杀我的人也不在乎多一个。&rdo;

沉默一会儿，他又道，&ldo;文大人有个幼子，小我两三岁，我好像见过一次，听说不到四岁就夭折了。&rdo;

&ldo;两家是旧交?&rdo;文无隅小心翼翼发问，王爷看起来需要有人陪他回忆。

渊澄嘴角浮现一抹讥嘲，&ldo;王府还是宰相府的时候，两家交情甚笃啊。&rdo;

文无隅哑然，王爷的脸上，半分看不出交情甚笃的表情，倒像怀着些许恨意。

渊澄没再讲话的意思，微垂眼睑，不知盯着哪里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