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福安院。
&esp;&esp;顾新眉的脸还青着,戚卓在旁赔着笑脸,戚玉珩在地上跪着头也不敢抬。
&esp;&esp;如今顾新眉看戚玦得势,愈发觉得戚玉珩不顺眼起来,便趁此机会清算他趁着时疫,顾新眉无暇看顾时惹出的烂事,连学堂也不让去了,让人把他抓到福安院罚跪。
&esp;&esp;“逃学四次,旷习作六次,偷跑出府三次,和戚珞宿醉三次……你看看别人时疫的时候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你活该被人压一头!”
&esp;&esp;顾新眉越想越气,想到了伤心处,又抽抽搭搭哭起来,对戚卓道:“我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宁可给那个小贱人讨赏,也不肯疼疼你嫡出的血脉?”
&esp;&esp;“夫人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戚卓道:“这是环儿自己凭本事立的功,我还能欺君罔上瞒报不成?”
&esp;&esp;顾新眉哭着一巴掌拍在戚卓身上:“那你就不知道先告诉我一声?我胆战心惊地出去接旨,还以为死到临头了要给你陪葬!”
&esp;&esp;戚卓赶忙道歉:“夫人说得是!原是我的错!”
&esp;&esp;顾新眉收住哭声,变脸如翻书,她好整以暇:“错哪了?”
&esp;&esp;戚卓噎住,顾新眉拍桌:“是不是陛下召你入京,你又推拒了!”
&esp;&esp;“夫人知道了?”戚卓登时有些心虚。
&esp;&esp;两厢对视,顾新眉眼睛一红,又哭出声:“你单给那小贱人求封赏也就罢了,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推了自己的封赏,再给她求的!这是七夕
&esp;&esp;梅院,那棵雷劈的柳树枯木逢春后,便洋洋洒洒抽出许多枝条来,树活了,鸟雀也往上落,不时还有蝉声嘲哳,院子一入夏便变得热闹无比。
&esp;&esp;有了柳树的遮蔽,梅院的夏季里也不至于被晒得发烫,绿尘一时来了兴致,在树下扎了个小秋千,第一个坐上去的是琉翠,被绿尘使坏一推,荡得老高,气得她大半天不和绿尘说话。
&esp;&esp;是日正值午后,屋中。
&esp;&esp;“五姐!你瞧阿雪,愈发沉了,我都要抱不动了。”
&esp;&esp;梅院正厅中央,一只青釉大缸里装满了冰块,整个屋子凉爽不已。
&esp;&esp;阿雪已经长成个浑圆的大肉球,摇摇晃晃蹦到瓷缸边上趴着纳凉。
&esp;&esp;戚玫道:“当初养阿雪的时候,阿娘就告诉我,说这种花色的猫养得最肥,如今都不像猫了,我看像个猪。”
&esp;&esp;胖倒是其次,戚玦瞧着那猫一脸老态龙钟,活像个成精的,全然没有了第一次冲她叫唤时那般可爱了。
&esp;&esp;这时候,琉翠端了个食篮进来,道:“姑娘,福盛楼的酥酪送来了。”
&esp;&esp;琉翠打开食篮,只见里头是上下两层,上层摆着几盘酥酪,下层是用冰块冰镇着的,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必不是什么便宜的吃食。
&esp;&esp;戚玫尝了口,道:“早就听说福盛楼的酥酪最好,是用鲜牛乳做的,又绵又沙,上头还浇了果浆,盛夏里吃这个最是安逸了,从前只有长姐做东的时候我才能吃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