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幸福的时候会忍不住各种作,只是有些事可以作,有些事永远都不能作。
目送芙蕖慌张的出去,樱或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丫头,头发还没帮她绾好就跑了,真是个丢三落四的。
瑶君见状放下手中的针线,过来帮她绾发。
“怎么?”瑶君瞄一眼镜子里一直盯着她不放的那双眼睛。
“她明白了,你明白了么?”樱或如此问道。
瑶君笑笑,没答话,继续帮她梳头,她的事跟芙蕖的完全不同。
“你要是有丁叶一半的胆子,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哼笑,“我本来想看你能等到什么时候,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叹息,“这事,还是我来讲吧。”天下间能容得下周律这种男人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叫毕瑶君的女人了。
“大人……他的心……不在我这儿。”瑶君低眉,掩去眼中的黯然。
“‘别人’的心更不在他那儿,而且就算守一辈子那人都不会想到他。”樱或道。
“大人……您……知道了?”周律心里的人是谁,大人真的知道了?
“我又不是痴愚。”她为什么不愿见周律?背叛过她的又不只他一人,她照样能与那些人谈笑风生,甚至虚与委蛇——对于那些她不喜欢、不亲近的人,她从来不缺大度。她这么疏远一个人,甚至连正眼都不多瞧,就是想告诉周律——有些心思,连有都不能有。换做别人,她甚至懒得理他们是否身陷迷惘而不能自拔——就像那个黄涓,“跟了他之后,你就要离开永宁了,我——舍不得。”再次叹息,“舍不得也不行啊,你终归不能陪我一辈子。”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本以为这么长时间等下来,你会改变心意,谁知却是个死心眼……我可以帮你们圈到一块儿,却保证不了你的幸福,那东西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别人帮不了你。”拍拍瑶君的手,“记住,主动不是低声下气,尊严与幸福比,什么都不是。”这一点还是曹彧让她明白的。
看着樱或跨出门外的背影,瑶君的眼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垂到了自个的手背上……
“这儿又不是边界,建这么个东西在这儿做什么?”这是院子里的女人问她夫君的话。
“辟邪。”男人的回答。
“你是太闲吧?”女人笑道。
“嗯,是有点。”男人继续闷头量尺寸。
“崖上的风景好么?”女人。
“好。”男人。
“我去看——”被男人一句“休想”堵回,“已经在家里闷了两年了,这样下去不行。”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男人。
“没两天又要走。”女人。
“这次时间长,我要亲自把这栋石楼的雏形做出来。”有了这个经验,将来他便可以在西疆和塞北着手修建空心楼。
“……既然要建,就干脆修大一点,银子,我有。”他战事多,拨不出大款项,她这儿多的是,只要他能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你在这儿呆的时间越长,银子就会越多,兴许连西疆和塞北的那些都不用发愁。”
“……有这么多?!”男人诧异。
“只要你能保证永宁能真正的永宁,这里就会不停的有银子出来——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发过誓的,在你有生之年不会让你的人踏进永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