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块浸了牛奶的纱布,松松垮垮地罩在人工湖面上。
周晓楠端着两杯美式咖啡穿过走廊时,听见自己的高跟鞋在地砖上敲出心跳般的回响。
“雨晴,这是昨晚法兰克福传回来的会议纪要。”她把咖啡放在堆满文件的工位上,“陈总说要把杜塞尔多夫基站的防水方案单独标注。。。。。。”
林雨晴从显示器后面探出头,熬夜后的嗓音带着砂纸般的质感:“先帮我把巴西的物流单找出来——徐总那箱定制设备还没找到,供应商说可能是海关开箱检查时弄混了。”
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吐出的纸张还带着滚烫的温度。
周晓楠捡起最上面那份,封面上“全球网速优化项目进度报告”的字样被70%的鲜红进度条刺得格外醒目。
“上周不是才55%?陈总上周在雅加达的方案见效了?”她忍不住惊呼。
“何止见效。”林雨晴翻出后台监控报告,“他们在东南亚骨干网植入了智能路由系统,现在马六甲海峡的数据流会自动避开拥堵节点,就像。。。”她顿了顿,在满屏跳动的数据流中寻找比喻,“就像给每艘货轮装了实时海况导航。”
“而且陈总带着技术组又去吉隆坡熬了四个通宵。”林雨晴从抽屉里摸出眼药水,“他们把东南亚骨干网时延压缩了40%,现在马来半岛到海南岛的数据传输比高铁还快。”
“难怪了,徐总带的团队在马尼拉也是连续加班很多天了”周晓楠也小声补充道。
窗外传来早班通勤车的刹车声,周晓楠看着楼下抱着早餐匆匆走过的同事们。
两个月多前她刚入职时,U1栋二楼还空着大半工位,如今每个隔间都堆满了贴着各国标签的行李箱——那是项目组成员随时准备出征的行囊。
“这是陈总本月第三次改签机票了。”林雨晴调出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从内罗毕回来只能停留十八小时,还要参加总部视频会议。”
周晓楠翻着厚厚的差旅报销单,忽然注意到某个细节:“雨晴姐,陈总在土耳其买的那个星空投影仪。。。”
“在巴黎转机时送给当地合作方的孩子了。”林雨晴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当时基站测试遇到示威游行,是那个工程师带着我们从地下管道绕过去的。”
走廊忽然传来滑轮滚动的声响,两个姑娘同时起身——是物流部推来了新的设备箱。
周晓楠看着标签上“沙特阿拉伯·利雅得”的标识,想起三天前陈默在视频会议里提到的“沙漠蛛网计划”:用动态波束成形技术在广袤沙丘间编织无形的高速通道。
。。。
另一边,陈默和徐双龙的队伍总算汇合在了一起。
雅加达的暮色中,陈默站在电信大楼27层的落地窗前。
脚下川流不息的摩托大军与屏幕上流动的数据光点奇异重合,每一簇闪烁的绿色都代表正在优化路径的数据包。
“这边的任务总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徐双龙嚼着印尼特色的丁香口香糖,手指在三维地图上划出金色轨迹,“我们给每个数据包植入的路径预判算法成功了,它们会像摩托车手那样灵活钻巷——看这个越南到新加坡的医疗影像传输案例。”
投影屏上,原本需要绕道香港的ct影像数据突然在暹粒上空折转,沿着柬埔寨新建的智慧光缆直插马来半岛。
传输时间从2。7秒压缩到0。8秒,比雅加达街头的骑摩托车的小哥抄近道还要精准。
“但菲律宾群岛的跳岛传输还是瓶颈。”本地工程师玛尔塔调出卫星图,散落的岛屿像断线的珍珠,“现有的海底光缆无法动态调配带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