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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宋邑站住脚唯有苦笑。老实人总是老实的办法，他甜头一揖，极诚恳地说：&ldo;阿媪！你说得极是。我对你佩服得很，还是你来出个主意，该我如何便如何，一定照你的话做。&rdo;

&ldo;不敢，不敢！&rdo;卫媪避席逊谢不逞，心里在想，宋邑的话倒也实在。看来这千斤重担，挑不下也得挑了。于是提纲挚领，先说了句：&ldo;无论如何，不可以让主人入狱！&rdo;

&ldo;自然，自然。&rdo;宋邑深深点头：&ldo;我们现在就想怎能免于入狱的办法！&rdo;

&ldo;这少不得托出有力量的人来。这里有阳虚侯……&rdo;

&ldo;临淄有齐王的亲舅舅黄长卿。&rdo;

于是，以阳虚候和黄长卿当作救星，卫媪跟宋邑密密商议，定了计策。他们都深知淳于意耿直以外，这一次还带着些负气的模样，而且他既已明白表示，听天由命，不愿再作任何请托，那么议定的办法，就不必再告诉他了。

到了第二天，宋邑提议，陪老师到附近郊外去走走。又说前后来过阳虚数次，却始终未能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实在是自己想去游览一番。淳于意身为地主，又想到这必是宋邑为了替他解忧解闷所下的苦心，因而也就表示欣然同意，叫卫媪整治了可以冷食的酒肴，雇了坊里人家的一个少年，挑了食盒，出城去作竟日之游。

这是卫媪和宋邑商议好了的行动，把淳于意骗了出门。她才好跟缇萦说话。

&ldo;阿萦，你来！我告诉你件事‐‐你可别哭！事情有些麻烦，但用不着害怕，只照我的话做，必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rdo;

尽管卫媪为了怕吓着缇萦，尽量放缓了神色，冲淡了语气，但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先就是疑云重重。缇萦怎能不怕？

&ldo;阿媪！&rdo;她握紧了卫媪的手‐‐卫媪发觉她一手的冷汗。

卫媪这下可真有些为难了！她跟宋邑议定的计策，全要靠缇萦出面。现在看她这样子，如何担当得了大事？但是，除了她以外，更无人可以办得了。说不得只好狠一狠，逼出她勇气力量来。

因此，卫媪故意一甩手，佛然说道：&ldo;看你这等无用！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好了，我还是省些精神吧！&rdo;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缇萦慌忙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仰面哀求：&ldo;阿媪，阿媪，你告诉我！我不怕，我不哭。&rdo;

说&ldo;不怕&rdo;，说&ldo;不哭&rdo;，却是声音发抖，眼圈已红。卫媪又疼又爱，怎么样也不忍心把责任加在她肩上了。

&ldo;说呀！说呀！卫媪！&rdo;缇萦推着她的身子，&ldo;必是爹爹的事。出了什么乱子？你倒是说呀！&rdo;

&ldo;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乱子。你得定下心来。我才能细细告诉你。&rdo;

&ldo;好，好！&rdo;缇萦这样答应着，松开了手，尽力调匀呼吸，要叫卫媪相信她能够自制。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卫媪想不说也不行，只好以极谨慎的措词，说齐国的太傅，似乎有意与淳于意为难，上书皇帝告状。皇帝是圣明的，未见得会理他的诬控。但万一‐‐&ldo;

&ldo;万一如何呢？&rdo;缇萦急急追问。

&ldo;万一……&rdo;卫媪咽口唾沫，吃力地答道，&ldo;皇帝听信了那太傅的话，你爹爹就有灾祸了。&rdo;

&ldo;是怎么样的灾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