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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这样默默在想，自然便无视于眼前的任何人。双螺受过严格的教导，她紧记住的责任，就是要为她所侍奉的宾客破愁解闷，这时看到朱文的神态，自要有所酬劝。

&ldo;朱公子！&rdo;她轻轻喊了一声。

自出生以来，朱文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加以这样的尊称。一时倒怔怔地，有些怯于答应。

&ldo;怎的？&rdo;双螺的眼中，似惶恐、似委屈，&ldo;我哪里得罪了你？你恼我，不理我！&rdo;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装得极像，朱文大为抱歉，赶紧辨白：&ldo;没有的话，我为何恼你？你太多心了！&rdo;

&ldo;真的，你没有恼我？&rdo;她依然微书着眉，不信似的问。

&ldo;自然是真的。我真不知道你这话从何而来？&rdo;

于是，双螺的眉眼慢慢舒展了。仿佛是一步一步想明白了似的，&ldo;你得干了这一爵，&rdo;她双手捧酒，奉向朱文：&ldo;我才相信你不是恼我！&rdo;

&ldo;此又何难！&rdo;朱文一仰头，把酒干了。

&ldo;谢谢你！朱公子。&rdo;她笑道说。笑得极甜，一面又替他斟酒。

&ldo;原来你不过要我饮酒！&rdo;朱文也笑道，&ldo;何必费那么大的事来骗我？&rdo;

&ldo;骗你？我不敢！&rdo;她低首敛眉。微微摇头，长长的耳环晃荡，别有一种妩媚之致。

朱文有些心荡了，凑过脸去。亲着她的双颊。举爵就口，只浅饮少许，便有醺然之意。

双螺让他亲了一会，悄悄在他耳边说道：&ldo;你也别冷落了我姊姊！&rdo;

朱文这才想起，另一面还有个人，随即转脸去看。那一个年纪是要比双螺大些，穿着月白色红花的绣襦，正含笑迎着朱文的视线。

&ldo;双螺说你是她姊姊，你怎的没有酒涡？&rdo;朱文摸着她的脸说。

&ldo;这里都是姊妹相称。我们不是亲姊妹，但也差不多。&rdo;

&ldo;怪不得双螺那样关顾你。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叫燕支。&rdo;

&ldo;这名字也好，&rdo;朱文又说，&ldo;听你口音是生长在关中？&rdo;

&ldo;是！&rdo;燕支低声答了一个字，把头垂了下去。脸上似有凄楚之色。

朱文倒不解了，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但不便贸贸然问出来。转脸向双螺低声说道：&ldo;看燕支！&rdo;

&ldo;不要紧的。你别管她！&rdo;

朱文一半好奇，一半是动了侠义心肠，想着燕支必有心事，如能为力，不妨助以一臂，所以怂恿着双螺，叫她说个究竟。

&ldo;不是我不肯说。&rdo;双螺答道，&ldo;只怕说出来，你也会替燕支难过。好好在饮酒，何苦自寻烦恼？&rdo;

这样一说，如果朱文就此置诸不问，显得他只想听一个故事来遣闷下酒，并不是持着同情的态度！他不愿让双螺和燕支留下一个印象，觉得他自私，于是越发坚持着要听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