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得要死,我懒得动,出去干什么?”
掌柜的终于离开了这间屋,我看着他背影一消失在帘布后面,立时起身去了后院。
后院不临街,远离前面略吵闹的大堂,目之所及不见一个人影,静悄悄的,只听树上偶尔几声拖得老长的蝉叫。
我一间一间房间看过去,里面却都没有人。
雁长飞和边洲消失了?还是为了避免被我发现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之后离开去了别的地方?
应该不会,若是换地方,就没必要让那掌柜老头看着我了。
再一思索,应当是哪一间屋子里藏有暗室,他们藏进去了。
我随手推开一房间的门进去,放轻脚步,迅速在四面墙上查看有无暗门。
这间没有,我转身出来,轻轻关上门,走到下一间房间门前,伸手正要推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内站着个卷头发络腮胡的高个汉子,正是雁长飞。
雁长飞:“……”
我:“……”
为何我没听见他脚步?现在轻功飞走还能假装成我没出现过吗?
“我迷路了。”我理直气壮,虽然心里清楚这话简直是在骗鬼。
完了,我心想,他安排人看着我,自然是因为怀疑我是董君白的眼线,可能会探听消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让他把怀疑变成了确信。
雁长飞拧着眉,沉默不语,从门里跨了出来。
我盯着他的脸,心里猜测他待会儿开口第一句话会是什么,而我要如何狡辩让他再相信我,若我暴露是大魏的细作,他就是将我一剑捅死,明面上都是说得过去的。
雁长飞转过头来,终于开了口:“吃不吃?”
我:“?”
他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朝我一递。
栩栩如生晶莹透亮的鳞片微微折射着午后阳光,闪了闪我的眼睛。
“冰镇过的糖鱼,甜的。”雁长飞道。
第36章君白,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马车摇摇晃晃,我吃着粘在签子上的糖鱼,唇间冰凉,嘴里丝甜,脑海里仍在回想方才在银月楼后院里被雁长飞撞见的一幕。
他竟然什么也不问我,只问我要不要吃糖?
但我认为他心里绝不是毫无怀疑的,比如他从上马车开始就一直盯着我,视线偶尔挪开片刻,又转回来。
若换作平常,我早已一句“看什么看”出口了,但今天实在是心里有些发虚,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吃糖鱼。
“好吃么?”安静的马车里,雁长飞突然开口问。
我:“……还行。”
这糖鱼与平时在街市上能买到的不同,里头裹着一团咸味的红豆泥,外面的糖被舔化了之后里面微咸的红豆泥慢慢渗出来,正好中和了糖壳的甜,吃着一点儿不嫌腻。
我甚至还想要一个,但是雁长飞好像没有了。
“只有这一个?”我问,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吃了吗?”
“我不大爱吃。”雁长飞掀开手边的食盒:“还有一支。”
食盒里面有个装满碎冰块的青绿瓷深盘,碎冰上只放着一支糖鱼,肚子里也包了红豆泥。
看来是稀罕物,也许是出自哪位名厨的手。
食盒里那支糖鱼自然是青霭的,她吃得嘴唇沾满糖汁邋里邋遢的,咂摸味道:“好吃……好多年没吃过这种糖鱼了,哥,你在哪儿买的?”
“小时候吃过?”我疑惑,“我怎么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