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清风镇附近的连绵群山,简直是“反社会分子”和“反政府武装”的乐园啊。
当然,那些很多都是传说了,现在的青州府西南的群山中,倒是没有什么太有名的山贼强梁,嗯,至少钟浩来到青州府后,没听说过有什么太有名叫得上字号的大股山贼。
但沈泽依旧不愿意去,虽然那里的就算有小股的山贼,也必定不敢袭击官府的大队衙差。但这种穷山恶水之地,民风肯定彪悍异常,一个搞不好,很有可能被打啊!
不过,沈泽想不去也没办法,曹典史根本不给沈泽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县衙外走!
…………
沈泽很很不情愿的被曹典史硬拉着,一起带着三班衙役,向械斗现场赶去。
清风镇离青州城有六七十里路,沈泽这小身板自然不能走着去,曹典史找了辆马车载着沈泽和他自己,至于那三班衙役,那就只能步行了。
一路上,沈泽被板车颠的差点散了架子!这年头的马车都是实心木轮,又基本没什么减震设施,再加上此时的道路又不平,不颠簸才怪。
等到曹典史带着沈泽和三班衙役,到达械斗现场,也就是裴桥村的挡水坝时,见只有裴桥村的青壮守在挡水坝前。旁边的地上到处散落着大滩的血迹和凌乱的鞋子、棍棒、铁叉等物。
显然,两村又打完了一场。
看样子裴桥村赢了这一场,因为他们守在挡水坝前。裴桥村地处小泥河的上游,显然这挡水坝是他们筑起,用来截水的。
沈泽众人见械斗完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曹典史见状,也不禁腰杆直了起来,对着裴桥村的众人抖起了官威:“你们这帮刁民,再敢械斗,老子拿你们去县衙打板子,信不信?”
裴桥村的守坝青壮们,听了曹典史的话,不由得有些惶恐。这年头的小民对官府有着天然的畏惧。
听到曹典史的话,裴桥村的青壮中出来一个打着赤膊,浑身肌肉虬结,身材很是魁梧的年轻人,走到曹典史面前,很是恭敬的行礼说道:“四老爷,我们也不愿械斗啊,可是我们要播种,就得需要水啊。四老爷你也看见了,今年太旱,这小河里的水,只有这么多,我们裴桥村自己用尚且不够,董家庄的人要来抢水,我们自是不答应的。若是大人能有办法阻止董家庄的人来抢水,我们自然不会再械斗!”这年轻人显然是认识曹典史的。
县衙属官排序是一县二尹三衙四老典,典史在一县内是第四号人物,所以普通百姓大都是以四老爷俗称。
曹典史听了那年轻人的话,不由的一滞,他哪有什么办法阻止董家庄的人来抢水啊?!人家为了抢水,都豁出命了,曹典史自忖没有办法阻止为了抢水而变得狂暴的村民。
这年头北方的庄稼都是春种秋收。春天的水最是珍贵,春耕播种离不开水,若是春耕时无法浇上水,那种上的庄稼就发不了芽,那基本上就代表要绝收了。所谓“春雨贵如油”,就是指的春雨对春耕播种的重要性。
今春青州府大旱,一直未下雨,这春耕播种,也就只能依靠这河水灌溉了,这河水就是村民们的命根子啊。
沈泽心道,若是种冬小麦就好了,那样的话,春天再怎么旱,也能多少收点粮食。
而且种冬小麦的话,到了芒种时节就可以收麦子了。到时收了麦子,夏秋还能种点蔬菜或是别的作物,多好啊。
沈泽很想搞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种冬小麦?
正当沈泽思考这个重大而又极其有意义的问题时,一片嘈杂的喊杀喊打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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