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在宫国是极为受重的姻缘凭证,从前代如颜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人,执笔费心思捉摸着如何写下这婚书。
记得在那船舱里,斟酌至夜深时代如颜方才停笔,她捧着那婚书傻傻的望着,偶尔还会忽地傻傻地念出声来。
甚至两人签字按下手印,她还有些恍惚的念道这是真的要成婚吗?
代如颜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应着,仿若这般望着她,好似连带自己也跟着傻了。
向来戏文中只说薄情寡义之人会背信弃义,可代如颜却不曾想会得到她与旁人赐婚诏书。
这般背信弃义之事,就算宫国任何一个人,代如颜也不信会是她。
况且当时她手捧那婚书时眼底的喜悦,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每每回想那时,代如颜都觉得自己仿若站在悬崖峭壁旁,不敢设想她倘若真的同旁人成婚,究竟会不会亲手杀了她!
当骑马赶去皇宫时,代如颜不断的猜测任何一种可能,甚至想过或许她是被威逼之下屈服,也不曾想过她从始至终都是骗自己。
所以揭下那诏书时,代如颜看着那字迹时好似所有的理智都在一瞬间奔溃。
哪怕她是被威逼屈服,可她竟然写下这赐婚诏书,那也是背叛!
背叛是要有惩罚的。
代如颜愤怒的进了宫,甚至持剑一心想要质问她,却从未曾想过她已然在生命垂危的边缘。
明明她不久前还那般欢喜的同自己说婚宴的事情安排如何,她高兴地说要入朝请婚,她甚至还满是信心的说只要拿了赐婚诏书就飞奔着过来找自己。
所以代如颜那一日清早便在候着她来,甚至盼着她满是欢喜的来这。
可没有想过她会是满身血迹,因着上头额前,那发间还血迹斑斑,甚至连同那衣袍上也沾染着血迹。
因着她无权,太医也只是给她草草包扎处理了下伤口,甚至那时她身旁都没有一个宫人守着。
代如颜起初甚至都不敢走近,甚至会害怕躺在那的只是一具尸体,手中紧握的剑便也没了半分用处。
这场景俨然不是代如颜最初想像的那般,甚至代如颜已经在思索究竟是谁会伤了她?
好在她还是活着的,代如颜请了女大夫连夜入宫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夜深时代如颜手握帕巾替她擦拭脸颊旁的血迹,她脸色苍白好似比金州受伤时还要严重。
甚至有些暗黑色的血迹将她耳旁的发粘在一处,代如颜都不敢用力。
明知这宫中耳目众多,甚至代如颜怀疑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可能已经被知道。
那一切就很危险,倘若她的把柄被人握在手中,那就定会受别人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