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你给我滚出……”
苏烨怒火汹汹的声音在走进朝阳院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扑鼻而来的浓郁臭气让苏烨忙捂住口鼻,两条眉毛都几乎要蹙成了一条。
看着苏芮带着斗笠,束着攀膊,手里拿着长柄瓢,正往地上泼洒那散发出浓郁臭味的污秽之物,忙往后退了两步骂:“你这是在做什么?死活非要抢这院子就为了这般糟践来气瑶儿是不是?你真是心机歹毒!”
苏芮怀疑苏烨的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一个周瑶,什么事都能往周瑶身上去。
“院子不是你毁的吗?我身边无人,侯夫人也不给我修缮,我便只能松松土,种种菜了,何况,农乃国之根本,我在府上种地,你说是糟践,是质疑国策啊。”苏芮一边继续浇,一边悠悠道。
而苏烨到嘴边的话也被生生噎了回去。
士农工商,农仅此于士,而当今皇上重农,各家各府都会在府邸里开一小块田地来以表君臣同心。
即便都是开在府邸后角的表面功夫,可苏烨也不敢明着说不可。
苏芮这个死丫头在边陲学得了牙尖嘴利,什么帽子都往他头上来,连他都想要害,更别说对瑶儿了。
瑶儿含糊其词,这几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我不同你说这些!把解药交出来!”苏烨伸出手命令。
苏芮杵着长柄勺转过头问:“什么解药?”
“你还想装!”苏烨当下就火了,忍着臭气走到她跟前。“你害得瑶儿被蜂虫蛰得满身包,毁了容,还不肯给她解药?苏芮!瑶儿为了你的事费心费力,你如此待她,你太过分了!”
“你凭何说我害她?”
瞧着苏芮全然一副他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想着瑶儿的那样凄惨还为她求情,苏烨半点不顾及她的脸面骂道:“那日你摸了瑶儿的脸和肩膀,回去的路上瑶儿就被一大群蜂虫蛰了,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怎么会如此?你就自己烂透了,见不得瑶儿好,便想把她也毁了!”
她烂透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她碰了周瑶便就断定是她了,若换做她是被蛰的人,苏烨会怎么说呢?
苏芮记得有那么一次,周瑶用树枝捅了马蜂窝,她护着周瑶逃跑被蛰了满脸包,他怎么说来着?
他说是她没带好周瑶,还是她穿得太艳丽了才被蛰,不然怎么不蛰周瑶呢。
什么时候变的呢?
似乎是她三岁的时候,娘亲在父亲长年的漠视下身体越来越差,梁氏开始以探望之名时常来侯府,之后苏烨就变得不喜娘亲,也不喜她。
在苏烨和父亲的嘴里,她处处都不如周瑶,唯有梁氏夸她好,事事都依她,因此,娘亲去世后她就那么容易的接受了梁氏,听从她的一切,以至于都没细想,许多事都是把她往不堪里推。
因而当初春日宴被众口铄金之时,没有一个人相信不是她。
“你肯定是用了什么药,现在把解药交出来,随我去给瑶儿跪地道歉,这事就算了。”
苏烨狠厉与不耐的声音将苏芮从久远的回忆里拉出来。
冷看着这个和最初记忆里已经完全不同的人,苏芮冷道:“没有。”
“你!”苏烨指着她,气得伸手就朝着她脸打来,被喜儿一把握住,抽不出来便骂道:“贱人!你当初就该死在边陲才是!回来就害人,这五年,你还觉得害得我们不够!”
“谁害谁,你最好搞清楚。”苏芮眸色变得锋利。
“不是你自甘下贱,同那姓刘的苟且才叫我们平白受那些白眼,折辱,还耽搁了婚事?这不是害?是了,你从不认错的,你觉得都是我们的错,怨我们没与你同流合污,怨瑶儿当初没说谎,所以你就要如此害她是吧!你和那个女人一样,她抢了娘的,你就要抢瑶儿的,自小如此!”
“你口中那个女人才是生你的娘!”苏芮第一次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