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全牛宴之后,连着许多日,这国子监里处处都是讨论姜灵手艺的声音。
“要我说,这灵娘子的手艺,不说是在国子监,就是在六部九寺五监里都是头一个的!”
“学里这么多年,总算是请了个能人儿!不仅是让我们能好好享受一回儿,就是去外头,能做出那石头鸡,让那大食使节挑不出错处儿的,也就她一个了!”
“就是就是!可惜了了!这样好的手艺,竟只供给先生们和杂学的吃!咱们也是学里的监生啊,怎么就没这口福!”
“对啊!咱国子学比起杂学的哪里差了?怎么不让灵娘子也供应供应我们啊!”
“很是这个道理!咱们也是学里正经的监生,总不好只这样偏心他们的吧!就算是不能把所有人都供给上,那好歹轮着来,一月能吃到几日这灵娘子的手艺,我也乐意啊!”
“张兄说得好!合该是这样!”
在国子学食堂里,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明明还是没影儿的事儿,说到后来竟都觉得这话儿能成,最后一帮人拥着出去找两个司业商议去了。
而在这时,食堂里负责收拾的杂役却是悄悄留意着此处,见着监生们真的出去往司业廨房去了,他是赶紧连抹布都顾不得捡了,直接是冲进后厨找刘师傅去了。
“刘、刘师傅!出事儿啦!”
见着这国子学食堂的主心骨刘师傅,这杂役是赶紧将刚刚发生在食堂里的事儿,全部同刘师傅说了。
听到这些监生们竟为了能吃到灵娘子做的吃食,而决定一起起义,找司业们抗议,刘师傅是气得将锅铲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狗娘养的东西!”
“不过是个小娘皮,会做几道菜就了不得了?老子进国子监的时候,她还不知在哪里头光屁股呢!”
“哄得那些监生们叫好两句,就真以为自己是厨神下凡?我呸!她也配!”
“想骑到老子头上,她娘的做梦!”
说着刘师傅,就让杂役去喊来了太学食堂里的混名儿张挑事儿的张师傅,又让人去四门学食堂里喊来了赵大厨、李大厨。四个人凑在一处儿,商议了半宿儿……
第一个开口的便是张挑事儿,他本就看不惯这姜灵一人把持杂学食堂的事儿,成日里只说她定是用什么法子,走的后门入的国子监。
“那时我便说了,这女子进后厨,铁定是个祸害!”
“也不晓得她用什么法子狐媚了那些监生、大人们,如今外头人只晓得那【绝味食堂】的灵娘子,都不晓得咱们的名号!咱在这国子监里,可是待了大半辈子了,哪里由得她这个小贱蹄子来祸害!”
“就是就是!就算她有本事,真养刁了那些监生们的嘴,以后这国子监哪里还有咱们的容身处!”
接话的是四门学的赵师傅,他话刚说完,就一个巴掌拍在了案上。
这四门学离着小门最近,自从这小门处开了个【绝味食摊】,他在食堂里就天天听着那些监生们念那灵娘子的手艺有多好,这四门学食堂里的饭菜是狗都不吃!
这监生老爷们,他是不能说的,但姜灵这个丫头片子,他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啖她的血。
“我呸!老子早就想教训她了!一个小贱蹄子!坏了整个学里的风气!”
“就是到底要怎样整治才行?原先我以为王二麻子好歹有些办法,但人现在在那小娘皮底下做事,之前还说总要给她好看,现在嘴里是一个灵娘子又一个灵娘子,也不晓得那小娘皮是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了!”
“如今这杂学食堂里没咱们的人,这要怎么整治她才行呢!”
这四门学的赵师傅说到这儿,不禁抬头看了看另外三人。
而在这时太学食堂的张挑事儿,却是勾起嘴角笑笑。
“呵呵!要整她,这还不简单?”
“只要咱们四个食堂齐心儿,想搞她,不过是眨眼的事儿!”
说到这儿,张挑事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纵是有这妙手,能做出世间美味,但别忘了,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我若让她后厨空空,没菜!没肉!我就不信她还能变出饭食!”
“要把她赶走,一个困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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