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一片狼藉。
“小先生,你有没有事?……要不要我出来帮帮忙?”
宋应知对面的邻居站在自家雪墙上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悄声问道。
宋应知摇了摇头,“李叔,我没事,你们别出来,万一还有别的匪徒在暗处蹲着。”
歇了这么一会儿,宋应知感觉自己有力气了,便缓缓扶着木梯下来。
他先去屋里把身上湿了一半的衣服换掉,又去柴房找几根木柴把院门从里面进行加固。
做完这一切,他仍不放心,干脆去二哥房间把桌子椅子全部拿出来挡在院门后。
现在,他只希望这场灾难快点结束,否则那几个匪徒还会再来。
接下来的每一天,宋应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收集院子和屋顶上的雪堆砌在院门后,并不停的往雪堆上洒水。
除夕这天,雪终于停了。
雪停了,可天空依旧寒风呼啸、大雾弥漫,这情况一时半会雪还化不了。
自从院门后面的雪墙建成,他再不担心自己安全问题,可今年除夕,自己注定要一个人过了。
两辈子都没做过饭的人,被关了半个月后,好歹是能把米饭给做熟了。
一碟土豆丝,一盘清炒白菜,一碗清蒸腊肉,再配上一碗米饭,这就是他的年夜饭。
宋应知吃得很满足,就算大雪没有封城,他能买到鸡鸭鱼肉也做不来,他现在的厨艺也仅限于这几样食材。
吃饱喝足,宋应知又进厨房准备明天的饭菜。
按习俗,明天是不能洗澡不能动刀扫地,虽然自己一个人过年,可仪式感也要满满的。
还在切菜时,宋应知又听见院外传来阵阵哭声,他切菜的刀一顿。
难道是那几个匪徒又回来了?
宋应知放下刀,快速走出厨房细细聆听。
“宋小先生,宋小先生!”
这是……对面李叔的声音?
宋应知赶紧顺着木梯爬上雪墙,只见一巷之隔的李大叔正趴在他家雪墙上,满脸悲痛。
看到宋应知出现在雪墙上,他好似看到救星一般,轻声祈求着:“小先生,我女儿快饿死了,求求你,给我一点粮食吧……我、我给你钱!”
李大叔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很可爱,宋应知每天从私塾回来都能看见她在门口玩耍。
“我们家断粮两天了,我们大人还能忍忍,可孩子太小了哪能受的住……宋小先生,求求你,救救她吧,多少钱我都买!”
见宋应知不说话,李叔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哭声引来周围不少邻居爬上雪墙,宋应知打量了一周,见好几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眼中无比炽热。
“李叔,我的米只够自己吃,你再问问别家吧。”
说完,宋应知不再理会李叔的崩溃,毅然决然下了木梯。
他又返回厨房,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了做饭的心思,他默默往灶火里面加柴,往锅内加水。
对于他而言,现在这条街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饿肚子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刚才周围邻居看他的眼神……
匪徒不能翻墙,但邻居们都有木梯的,若晚上有人借着木梯翻墙进来,那他将毫无还手之力。
这般想着,宋应知将目光放在厨房一角的陶罐上,随即毫不犹豫上前抱起陶罐一把摔在地上。
“砰!”
一声巨响过后,陶罐被摔成数块碎片,宋应知拾起所有碎片装进桶内,再次爬上木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