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自己也一门心思都在科举上,便干脆等到乡试结束后,再做打算。
提及守孝一事,宋童生难免想起宋老头来。
“诶!一晃眼,当年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走光了,如今,就只剩了我一人……”
自宋老头去世后,这三年宋族陆陆续续有老人离去,当年一起逃难过来的人,就只有宋童生长寿些。
他浑浊的双眼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但还是盯着自己的小曾孙笑道:
“不过,老夫还能看到自己有后,也算心满意足了……”
宋童生一家,自他这一辈起一直都是血脉单传。
以前他还想着让自己的子孙继承自己的科举之业。
如今年过七旬,人反而不执着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爷爷,您别胡思乱想,有儿孙陪着,您会长命百岁的。”
宋应知说的只是安慰话,其实自己也知道,陪伴宋童生日子不多了。
趁着等待乡试放榜的这个时间,他也好多陪陪他。
这回,宋应知带着李游在宋童生家足足住了半月有余。
期间偶尔会受木初才的邀请去参加各种诗会,每次去了,宋应知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给木初才做绿叶陪衬。
有了他这个不擅诗词的做衬托,加上木初才本就善结人缘,没多久,就结交了不少权贵公子。
再后来,宋应知烦了,木初才再邀请时,他便让李游找了借口拒绝。
他本不擅长作诗,若不是因为木初才此人在他刚入县学那年对他照顾有加,他早给推了。
要不说人情一事,比欠了别人钱还难还呢?
现在被木初才利用了几回,也算还清了当年的恩情。
日后再见,只当他是普通的同窗便是。
没了人打扰后,宋应知总算得了清静日子,每天不是陪着宋童生下棋赏画,就是哄娃。
一来二去的,竟也学会了抱孩子。
有小侄儿打发时间,宋应知只觉着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放榜这日。
上次院试因为生病没能去贡院门前看榜,这回宋应知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去看上一回。
尽管他与李游天一亮就来了,但贡院门前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太阳还未东升,人群早已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
“公子,这里面人太多,咱们要不去外面等着吧?!”
“在外面得等多久人群才能散去?放心吧,你家公子力气大着呢!你跟紧我就好!”
宋应知满脸兴奋的挤在人堆里,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个人冲在前面给李游开路。
李游紧紧挨着自己公子,心中苦不堪言,他个子没有宋应知高,被人群挤来挤去,只能紧紧抓住宋应知以免二人被挤散掉。
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放榜前夕挤到了最前面!
宋应知稳住身形,刚想对李游说话,抬头就见对面阁楼内,木初才与和世家公子坐在一起看着他。
表情一脸鄙夷与得意。
“宋兄,你快上来坐,我这儿还给你留了位置呢!这种跟前看榜的事,多掉身份!你怎么也跟着去了?让你的书童去看就好了。”
木初才看似好心实则将他与奴仆放在了一了一个层面上,间接的骂他为奴。
面对阁楼众学子的鄙夷神色,宋应知表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