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说书人的声音在茶肆里蔓延开,楼内渐渐又恢复往日热闹情形。
偶有好奇那沈公子的身份者,低声询问旁人。
“这沈公子,是何来头?怎么连曹先生见了也要对他客气三分?”
友人闻言,低声回道:“这可是咱鹤州刺史大人的嫡长子,他母亲,是宗室出身,别说在咱这儿小地方,就是在那都城,达官显贵们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沈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咱大人好歹是书香门第出身,祖上还曾出过大儒,不管母亲出自何处,他们家的嫡长子,肯定是要走科举这条路的,我听说,这沈公子刚满十六,便已是秀才之身,而且今年也要下场参加乡试了!”
众人闻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十六岁!乡试?
好勇的公子!
“不愧是书香门第!若这一朝中举,岂不是我朝最年轻的举人了?”
北夏建朝不到六十年,的确还未出现过如此年轻的举人。
“这沈家,不愧是书香门第,江南望族!不知道这沈公子师从何处?”
“听说还没拜师,这些年都是咱沈大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
那友人说着说着,突然贴近好友的耳边低语道:“我听我爹说,沈大人任期一满,就会调回都城,这沈公子只怕是要回京后再择师。”
二人坐的位置并不起眼,也不怕旁人听了去。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身后的两个半大少年。
二人的交谈之声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宋应知的耳朵里。
他稍稍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那两个人的身影,仔细打量他们的衣着打扮。
这两人身上所穿的衣物皆是极为寻常的棉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刺史大人被调回京的消息,又岂能是寻常人提前知道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消息不是他这个平民百姓该听的,而且宋应知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
正当他打算左耳进右耳出,专心致志听说书时,那二人又道:
“话说回来,顾兄,你父亲不是有意让你拜入府学吗?结果如何了?”
闻言,被换作顾兄那人瞬间垂头丧气,“哎!我一个屡次未中的落榜生,就是我爹亲自去求沈大人,都没同意我去府学。”
“啊?那可如何是好?你与我岂不是要天各一方了?”
“去去去!天各一方是用在你我身上的吗?!就你这水平,是怎么考上禀生的?”
顾姓公子被友人恶心的不行,不停揉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道:“虽然我入不了府学,但怀山书院也不差,你等着瞧吧,明年,我顾恒阳定能中榜!”
院试每三年举行两次,明年八月刚好是院试时间。
看来,这顾公子与他一样,还是童生。
怀山书院?
宋应知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只等说书结束,他便拉上二哥出了茶肆。
宋应明第一次听人说书,只觉着百听不厌!
这可比宋老头天天逼着他摇头晃脑念书有趣多了!
“石头,咱下次还来听,太有意思了!”宋应明兴奋地说道。
宋应知拉着二哥的衣袖,点头应道:“行,二哥,咱们先去打听那个怀山书院。”
说书的确有趣,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两人一路打听,终于在离府衙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怀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