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挺好的,尤其是色彩之间的过渡自然流畅,光影的处理更是巧妙绝伦……这风格和梁举人有些相似。”
沈公子说完,看向宋应知,“你是他的弟子?”
宋应知先是点头,后又摇头,“他是我的夫子。”
虽不知钱叔为何要让他与这沈公子交好,但他深知钱叔不会害他,便耐着性子回话。
“学生?”沈公子听后,有些诧异,能学到梁举人的八分本事,他以为是梁举人亲收的入室弟子。
竟不想此人只是梁举人私塾里的一个学生。
“你擅临摹?”
沈公子一针见血说道。
既不是亲收弟子,还能学得八分,除了临摹,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一个人天赋再好,也会有自己的风格,但这幅画却处处透露着刻意的痕迹,只怕八分本事也是此人故意为之,实则这人完全能临摹梁举人的画。
“我不擅。”
宋应知心里一惊,这沈公子竟然仅凭一句话就能猜出他能临摹。
不愧是北夏朝最年轻的举人。
今年八月乡试放榜,他也去看了,解元当之无愧就是沈离君,沈公子。
果然,人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宋应知瞬间不想与此人打交道了,他道:
“沈公子若没其他事,在下就告辞了。”
说着,他抬步就要走。
“请留步!”
只见沈离君将折扇插在腰间,向前几步拦住宋应知的去路。
“在下沈离君,这位贤弟,你这幅画,我买了,还请借一步说话。”
宋应知抬眼看向沈离君,却见对方一脸真挚的看着自己,态度虔诚。
沈离君身后,钱叔疯狂的对着他挤眉弄眼,宋应知犹豫了。
“……便依沈公子言。”
罢了,看在钱叔的面上,他便走这一回。
宋应知同意后,沈离君与钱叔纷纷松了口气。
钱叔赶紧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讨好着沈离君说:“沈公子,请上二楼。”
几人上到二楼的雅间,钱叔先是贴心地关上房门,随后又忙着去沏茶。
沈离君示意宋应知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丝毫没有身为世家公子的架子。
等钱叔沏好茶,沈离君便挥退众人。
“刚才在下太过唐突,还请贤弟莫要见怪。”
说着,沈离君亲自给宋应知倒了杯茶。
宋应知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我还有事要处理,沈公子若有事找我,直说便是。”
见状,对方也不再继续绕圈子。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缓缓说道:“贤弟,实不相瞒,过些时日我就要回苏州祖宅给我祖父庆生,他老人家平日里最是喜爱顾长康的画卷,我这恰有一幅宋朝一位画师临摹的《斫琴图》,但破损较为严重……”
沈离君停顿一番,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今日来此本想找找有没有更好的临摹本,不想却遇见了宋贤弟你。”
话说到这里,沈离君的目的不言而喻。
宋应知心中一动,却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离君,想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